夥計見沈言之遲遲不走,也沒個吩咐,忍不住上前詢問,沈言之也隻是淡淡回答,“再等等,再等一會”
希望他來,又希望他不來。
可一直等到天盡黑,也未見殊易身影。或許他就這麽走了,殊易也不會追來。
終於嘆了一口氣,漠然地離開車馬行,往客棧的方向走去。或許回去了,殊易見到他,隻埋怨一句回去得晚了,便也再沒什麽話了。
沈言之不明白,殊易怎會給他這樣一個絕佳的逃跑機會,有些慶幸,又有些失落。
回到客棧,門口燈籠高掛,裏麵燈火通明。走進去,下意識地望向殊易坐著的方向,不禁瞪大了眼睛,連手指都在微微顫唞,莫說心了。
而殊易擡頭見到他,卻也是一驚,然後瞬間回歸平靜,淡淡道,“怎麽這麽久才回來?”
轉過頭對小二吩咐,“人回來了,上菜吧”
作者有話要說: 銀子?銀子?!
言之,你把銀子忘了!
第二十二章 怕也不怕
菜一一上齊,殊易一聲不吭地吃菜,除了沈言之進門時問過的一句外便再沒類似言語,沈言之看在眼裏,就像他早就料想到自己會晚歸。
沈言之沒有吃飯的心思,殊易吃到一半,終於發現坐在自己對麵的大活人一直沒動箸,於是也停了箸,問他,“怎麽,不合你胃口?”
沈言之連忙搖搖頭,殊易吃著還好,他怎敢有一句怨言,隻淡淡答道,“還不餓”
“晚上可不許找東西吃”,殊易一邊說一邊站起了身,沈言之也站了起來,跟著他往樓上走,“走吧,不吃就休息了,等了你這麽久,乏了”
殊易似是有些慌亂,至少沈言之看著他,覺得他有些慌亂,卻又不知這份慌亂來源何處,可沈言之知道他自己是慌亂的,慌亂之至。
還抱著一絲僥幸,自欺欺人,盼著殊易在哪一日會對自己動了不該有的心思,盼著那位高高在上的大梁君主也會為他亂了陣腳,他曾這樣衷心期盼著,雖知那一日不會來,永遠不回來,但還是舍不得離開,至少還不是他離開的時候,他舍不得潦草此生,妄作癡念。
走進屋子,沈言之剛想去煮茶,便見殊易站在屋子中央,張開雙手,意思明確。沈言之把茶包和錢袋放在桌上,走到殊易跟前寬衣解帶,又轉過身去收拾床鋪,客棧不比宣室宮,被褥床帳可趕不上宮裏的錦被,也無熏香,不知殊易能不能住得習慣。
殊易走到床前,看著沈言之利落地收拾床鋪,似是不經意地問,“傍晚出去那麽久,就買了包茶回來?”
沈言之鋪床的手一楞,聲音毫無起伏,“茶坊排隊的人太多,也不好拿銀子插隊,所以才等得久了點,是天目湖白,爺您要喝點嗎?”
殊易笑,“算了,不過你倒記得我的喜好……”,停頓一會,問,“你平日愛喝什麽茶?”
沈言之沈默半晌,顯然是沒有意識到殊易會問他這樣的問題,想了想,道,“平日裏愛喝白水,若是非要喝茶,那就大紅袍吧”
“為何?”
沈言之一本正經地說,“因為貴!”$$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殊易又被沈言之逗笑了,從內而外地發笑,不是敷衍不是禮節,是真真切切覺得有趣,“除了錢財,你就沒點兒別的喜歡的?”
“還想隻手遮天”,沈言之毫不掩飾,反正他記得殊易說過在這間屋子裏,他可以暢所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