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給她一記安心的笑容:“好,你別緊張,我不離開你。”

她安心地笑了,躺回病床上,眼眸望著他,還一直緊握著他的手:“惡,你還是一樣溫柔,我怎麼就不懂得珍惜呢?偏偏選擇了那個人,你——你會不會原諒我?”她一臉的小心翼翼和期盼。

伍惡對她打量了十幾秒。是的,他恨過她、怪過她、埋怨過她,但是現在,麵對一個瘦弱無助的病體,那一切的怨恨都不存在也都微不足道了,畢竟他曾深深愛過她,現在他隻希望她能快點好起來,他不想看到她隨時會失去生命跡象的樣子。

“我當然會原諒你。”他肯定的回答她。

她消瘦的臉龐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掠過一抹喜悅,她掙脫了他的手,伸出手來,去摸他的麵頰,和他的頭發。

鍾濃濃潤了潤唇,水汪汪的眼眸一瞬也不瞬地瞅著他。“那麼,你是願意和我重新開始了?”

“濃濃,這是兩件事。”伍惡知道這很殘忍,但是他不希望她對他還心存希望,否則一旦破滅後將會更加令她難以承受。

她慌忙摟住他的臂膀,一連迭聲地保證著:“惡,你放心,我們還年輕,你要孩子的活,我們還有機會……”

“不是這個問題。”他的聲音暗啞。

“那麼,是什麼問題呢?”鍾濃濃楚楚可憐地凝視著他。“你還愛著我,是不是?”

他沒有回答,任時間悄然滑過。

她似乎明白答案了,突然地,淚珠湧進了她眼眶裏,撲籟籟的淚珠滾落到枕頭上去了,她清麗如畫的麵龐觸人心弦。

“你不再愛我了,對嗎?”她靜靜地凝視他。

她早該料到這種情況的,不是嗎?當初的背判對他造成無可彌補的傷害和遺憾,那是一段怎麼也挽救不回的過去。既然是過去,就該讓它過去,她為什麼又傻得以為可以重新開始呢?傻氣嗬!鍾濃濃!

伍惡拿麵紙為她擦掉成串眼淚,那淚漬猶存的麵頰驀地讓他心頭一緊。“濃濃,我們還可以是好朋友。”

鍾濃濃傷心欲絕地望著他,吸了吸鼻子,唇際掛著一抹可憐兮兮的笑意,淒涼地說:“可以是朋友,但不可能是情人,你不必對我感到抱歉,我知道現在的我已經配不上你了,我是殘花敗柳,你又怎麼會要我呢?”

他突然惱怒了起來,一把將她擁進懷裏,緊緊地箝住了她,聲音變得粗魯而沙啞:“我不許你這麼做,你在我心目中永遠是最純潔的女孩,我不會忘記你是怎麼代我受傷的,我記得你的每一件事,你的一顰一笑,你喜歡的詩詞歌畫……濃濃,拜托,快點好起來,我不準你自暴自棄!”

那一年,他們在街頭相遇,她被誤認是他女朋友而遭黑道仇家砍傷,素昧平生的她渾身是傷,奄奄一息地倒在他懷中,卻沒半句怨言,從那時起,他就發誓要好好保護她一輩子。

她像個天使一樣的降臨在他的生命中,他們擁有許多歡笑和許多回憶,初吻、承諾,以及數也數不清的歡笑,一同規劃的未來。但是這個小天使有一天卻飛走了,飛出了他的世界,飛得遠遠的,再也不回來。

他曾等待過,曾盼望過,但等她終於回來時,他所等到的,卻是一隻折翼的天使。

“哈羅!打擾啦!濃濃好點了嗎?”

當那一窩蜂的人衝進來時,他們還緊緊相擁著,想分開已經來不及了,他一轉身接觸到的就是曉冽那雙冷冷的眼睛,她眼珠深黝黝地盯著他的臉龐,像個陌生人一樣地盯著。

“完了,幫了倒忙。”章狂難得自責,他以為硬叫紗紗去把曉冽騙出來一起探病會對伍惡有幫助,起碼大家麵對麵說個清楚也好,哪知道他們這對纏綿的舊情人會在病房裏摟摟抱抱,這下子畫虎不成反類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