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你的意思,最好還能假扮嫖客,那就更有可能發現問題了。可是楊光啊,你知道那叫什麼嗎?弄不好就會有人說那是釣魚執法。不能那樣做啊。”
“我們不是執法人員,如果我們去呢。”楊光的神情似乎有幾分神秘。
“你小子也想像朱大可那樣,深入進去體驗一把?”廖朋遠冷笑了一聲,“你就不怕也被敲詐?”
“我不怕被敲詐,還怕別的呢。能不能設計一下,設計一個方案。然後再體會一把?”
“但前提是不能又整出一個是非門來,那可是需要膽量,還需要瞪眼睛的事情。”
“我知道,還需要想明白。怕是還沒有工作量呀。”
“肯定是這樣,你基本上寫不了什麼像樣的稿件,怕是隻會造福於社會。如果真是那樣,下次我請你。我請你喝老白幹。”
“得得得,還是我請你吧。老白幹,老白幹,你這不明明是讓我一次次地白幹嗎?”
“真沒想到,你還相信這個呀?那好,下次我請客,還是你做東。”
楊光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通了手機,電話那邊傳來了陶李的聲音,“楊光,你在哪呢?”
“在報社對麵吃燒烤呢。”
“啊,又在吃燒烤,怎麼不叫上我呀?我最願意吃燒烤了,和誰在一起呀?”
“沒吃午飯吧?”
“剛剛忙完,正準備去餐廳呢。”
“那就過來吧,正好來把賬結了。”楊光笑著說道。
“你這是打劫呀。都誰在哪裏?”
“廖朋遠,廖老師在這裏。你過來吧。”
幾分鍾後,陶李出現在燒烤店裏,“這麼一大堆東西啊?楊光,你得少吃一點啊!”
“為什麼?又沒打算真的讓你結賬。”
“人家的好意,你都不理解。”陶李邊笑著邊坐了下來。
“什麼好意啊?”廖朋遠也好奇起來。
“上次吃飯時,楊光就告訴過我,他前年的屍檢報告上,就明確地寫上了他是脂肪肝,是嚴重的脂肪肝。”陶李認真地說道。
楊光一下子愣在了那裏,他傻傻地看著陶李,“我說陶大小姐啊,你說什麼?”
廖朋遠笑了起來,“是啊,咱倆沒聽錯吧?”
“啊,笑什麼呀?我說錯了嗎?本來就是他告訴我的嘛。”陶李似乎依然沒弄明白自己剛剛把體檢說成了屍檢。
“你剛才說什麼來著?你是說屍檢報告?”楊光再一次證實著剛才陶李的那句話。
陶李驚訝極了,“是嗎?呸呸呸,我說錯了,說錯了。真的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呀,楊光。楊光,我本來是來找你,想請教關於汪雅雯那組報道的事。沒想到讓你掃興了。”
廖朋遠笑了,開心地笑著,“沒事沒事,屍檢報告和體檢報告,本來也沒有多大區別嘛!屍檢與體檢,其實就差在一口氣上,說起來道理都是一樣的。”
“廖老師,你也拿我開心呀?”楊光苦笑著。
“楊光,今天這個賬我結了,算是向你道歉了。”陶李笑了,臉上一片燦爛。
那天,歐陽在醫院裏弄清楚了存在吳天來兒子名下的那筆錢的來源之後,又知道了一個新的情況。也就是說那筆錢用盡之後,孩子的治療費用又將陷入無法排解的困境之中。她回到報社之後,將這一情況彙報給了上官主任。也就是在那之後的一個新聞碰頭會上,確定了一個方案,將這件事報道出來,以便為吳天來的兒子爭取一點社會援助。
街頭的一個報攤前,一個中年女人正在賣報。秦州晚報擺在顯眼的位置上。不斷地有人前來買報,又不斷地離開。人們手裏拿著的正是刊登這篇報道的報紙。
也正是這天上午,許多讀者不斷地走進了秦州晚報的讀者接待室。讀者接待室裏坐著兩個女孩,正在接受讀者捐款。讀者排著鬆散的長隊,一直延續到報社大廳裏。
一位中年男人掏出五萬元錢,放在女孩麵前。“請問您的姓名?”一個女孩問道。“不用了。”中年男人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