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然常常很納悶,美女怎會愛上“野獸”?如何能夠適應“野獸”?太不般配了!
可世界就是這樣,看上去,美女與“野獸”的感情並不差,這樣的現實讓林小然和同學們為美女叫屈。
美女經常在教室門口等“野獸”下班,“野獸”卻似乎並不在意美女的等待,依然不緊不慢地分析著數學題,依然不折不扣地評講著作業,搞得班裏的許多同學心猿意馬卻又心急如焚。每當這時,林小然就想,真是毫無人情味的“野獸”!
後來聽說,“野獸”的父親是個搞工程的老板,家裏似乎很有錢。難道,美女錢老師是看中了錢才嫁給他的嗎?不排除這個可能。但林小然眼中的錢老師是個天使牌的美女,不會那麼俗氣的,因此許多同學談論這個話題的時候,林小然找不到反駁的理由,但她絕不參與,總是默默地走開,她心底裏希望可以從“野獸”身上找到美女愛他的理由。
林小然開始討厭數學,因為她討厭陸也。
她的數學成績有了下降的跡象,從前五名到前十五,後來幹脆停在二十五名之後了。媽媽心急火燎地為林小然找補課的老師,還經常很擔憂地表示,女孩到初中成績會下降的說法是真理。林小然知道原因,可不敢說出來,因為一旦讓媽媽這個火暴脾氣知道,還不定會鬧出什麼事來呢。
陸也開始頻頻“刁難”林小然,上課時猛不丁地叫她答題成了常事,林小然常常被他從迷糊的邊緣扯回課堂去麵對那些單調乏味的數字和圖形。
最可恨的是,一次在課上,林小然答錯題目的時候,他不置可否,冷冷地盯著她,眼中布滿寒霜,讓林小然心頭一陣發毛。最後,陸也用無比蔑視的目光看著她說,要恨我也得有資格,就這水準,哼!
不知是誰配合著歎了一口氣:唉——
林小然的眼圈紅了,強忍住淚水,酸澀卻從胸口一直延展到嘴裏。
我一定要打敗你!野獸!
林小然把手頭正構思的小說鎖進了抽屜,給自己製訂了每天鞏固練習的計劃並開始執行。媽媽見了,自然眉開眼笑。
林小然把對陸也的“仇恨”都糅進了數學習題,每天晚上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與它們作著堅持不懈的鬥爭。對著那些奇形怪狀的圖形和糾纏不休的題目,林小然會把它們想象成陸也的麵孔和眼睛,幹掉他!
堤內損失堤外補,熬夜省略的睡眠白天找來了,睡意成了一塊口香糖,粘上就難扒下。林小然在心裏念叨著:“不許睡不許睡……”使勁掐著自己的大腿:“千萬不能睡……”眼前的一切晃動起來,遠去,遠去,人,還有聲音。
“站起來!”一聲威嚴的喝聲驚醒了林小然。
陸也如一座鐵塔,巍然聳立在她跟前,在她眼前投下濃重的陰影。
羞愧難當地站了起來,林小然用滿不在乎的表情掩飾自己想一頭撞死的心情,在全班或同情無比或幸災樂禍的眼光中。
那一課,一直到下課,陸也都沒有讓林小然坐下,而且,連正眼都沒瞧她一下。
CHAPTER 4
雖然經常會有磕磕碰碰摔摔打打的情況在林小然身上發生,可她沒想到這次會這麼嚴重。從樓梯上絆了一下摔下來時,她並沒有感覺哪裏疼痛,站起來繼續上樓。
忽然就覺得一股熱流順著後腦勺淌了下來,伸手一摸,刺目的紅。身後的同學驚叫:“流血了!”“頭破了!快捂住!”
林小然有些不知所措地按住了出血的地方。很快,有同學把陸也叫來了。他二話沒說,掏出一塊幹淨的手帕讓林小然捂住出血的口子,然後,抱起她就往樓下跑。
林小然聽到他喘息的聲音,聽到他劇烈的心跳,聽到他衝出校門大聲喊出租車的聲音,聽到他所有氣息裏的焦急和心疼。
頭上的口子不大但很深。醫生把她的頭按在手術台上縫合,因為疼痛她抽搐了一下,一隻大手就握住了她的手,有力地握著,她疼得抓緊了它。他把她的臉埋在自己胸前,不讓她亂動,林小然聞到了煙味,那麼熟悉,那麼好聞。
“醫生,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嗎?”陸也急切地問醫生。
“應該不會,但你這個爸爸要多加小心啊,要是位置再靠下一點兒這孩子的麻煩就大了。”
林小然的臉一陣發熱,她微微偏了一下頭,陸也連忙把她的頭抱緊了些,輕聲說:“我知道很疼的,小然忍住!”
林小然的心裏一陣猛跳,聽陸也說道:“我是她老師。要不要輸液?或許,輸液的消炎效果要好些吧!一定不能讓傷口感染!”
不知是因為傷口一陣陣緊縮的跳痛,還是心裏有熱潮開始湧動,林小然的眼淚開始泛濫,她竭力想忍住,可淚水還是一股腦兒地順著臉頰傾瀉下去,全落到陸也的手上了。
陸也沒有移動,隻是更緊地抱住了小然的腦袋。
林小然輸液結束走出醫院,已是華燈初上,晚風輕拂,護城河邊楊柳依依。陸也沒有驚動林小然在單位加班的媽媽,他帶著小然到了“迷你粥吧”,給小然買了紅棗粥,還請店員特地給她煎了兩個荷包蛋。
麵對麵坐著,林小然很秀氣地喝著粥,陸也說:“大口喝,要盡快把失去的血補回來!”林小然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
那以後,陸也依然是冷峻的,林小然感覺他對自己的關切從醫院返回的時候就戛然而止了。不過,林小然在數學課上再沒有打過瞌睡,因為自從受傷後,媽媽強製她晚上十點以前必須睡覺,對她的學習要求似乎一下子就降低了,媽媽說,健康才是最寶貴的。
這個世界隻要存在一天,就會有背叛的存在。
林小然最最信任的朋友楊柳,把林小然給校長寫信的事情告訴了她初中的新朋友,當然她沒有說那封信的誕生有一半是她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