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了狠心,現在顧不得那麼多了。
我輕輕地翻開書頁,生怕用力大了會把它直接從書上扯下來。翻開後我卻發現這本線裝老書根本就稱不上書,它竟是一本手書,換句話說它是一本筆記,是由人手寫出來的。一行行的蠅頭小楷,字體並不娟秀,墨跡也有些脫落,而且都是用繁體字寫的。繁體字我識的不多,勉強看了幾頁,隻大概得到一些信息。
這本筆記是一個自號清心居士的人寫的,他是清末的人,因為生逢亂世,又生來具有一種特殊本領(這部分我沒讀明白,不知道他所說的特殊本領是指什麼),所以就四處遊曆,拜一些高人為師。後來學藝日精,先天的本事和後天學的本事融會貫通,使他逐漸感應到一種天人合一的境界,後來他用這種本事為世間器物開光納福,頗有名聲。到了晚年,他因為不想自己的東西失傳,於是就把它寫了下來,以便流傳後世。
我看完這段類似“序言”一樣的東西,大概明白了奶奶是怎麼學會為首飾驅邪的,不過奶奶是怎麼得到它的還是一個謎。
因為這本手劄是用半文半白的形式寫的,所以我看得並不是很順暢,而且上麵講的內容多半艱深晦澀,看得我腦袋直發暈。
我耐著性子看了將近半個小時的時間,最後實在是讀不下去了,於是信手亂翻,沒想到手劄的後半部分竟然畫著許多圖案。我頓時精神一振,難道說我小時候看過的帶著圖案的老書正是這一本?
我有些小激動,急忙把盒子放到眼前,一隻手慢慢地翻著書頁,一頁頁地和盒子上的圖案對照,翻了十幾頁終於看到和盒子底部一模一樣的圖案,隻見在圖案下麵附著一行字:多羅摩利支天大印,鎮咒血諸邪,萬化冥合。
我的眉頭漸漸攏了起來,什麼叫鎮咒血諸邪,萬化冥合?不懂。不過多少可以猜到這個圖案是為了鎮扶蓮發鈿用的,至於為什麼要用一個圖案去鎮住它,卻不得而知。
再往下看,卻意外發現後麵一頁竟然是殘缺的,並不是完全被人撕掉了,而是像小孩子惡作劇一樣,端端正正地在那一頁剪出了一個圓形,恰好把中間最重要的部分剪掉了。
我呆愣地看著那一頁紙,腦中浮現出一些零散的記憶片段。
……那一年小學放暑假……我在奶奶的床上看到一本很厚的書……打開……許多奇怪的圖案……有一頁的圖案特別難看……我掏出一把小剪刀剪了個圓……然後把剪下的圓形扔進了廁所……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我死死地把腦袋埋在手臂裏,這叫什麼事兒啊?難怪奶奶會把手劄緊鎖在櫃裏,敢情真的是在防我!
我萬分沮喪,隻得把手劄棄在一邊,然後輕輕地打開盒子,發鈿上嵌的琉璃石在燈光下閃著微光,看著十分討喜。如果說美櫻在別墅遇到的那個男人講的是事實,那麼這支扶蓮發鈿就是個古老的仿貨,但是稱不上贗品,因為它跟那套真正的蓮花發簪是一個時代的產物,隻不過一個是宮裏製造的,一個是民間製造的。
就在我端詳扶蓮發鈿的時候,心髒又沒來由地疼痛起來,就跟上次一樣。我趕緊合上盒蓋,緩緩吐出一口氣,這支發鈿果真邪門,我每次接近它的時候總是不舒服。看來盒子底下那個所謂的“多羅摩利支天大印”並不好使。
我放下盒子,再次翻看手劄,可這次半點兒有用的信息都找不到了。我深深歎了口氣,要是奶奶在就好了,我一個人跟無頭蒼蠅似的瞎撞,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幫助美櫻的辦法。
我感到渾身有些乏力,剛要看看時間,奶奶房間裏突然傳出響亮的“當當”聲,連響了十二下,是奶奶房裏的老座鍾在報時。可是這個我從小聽慣的聲音卻著實嚇了我一跳。奶奶房裏的老座鍾每到整點就會報時,但是必須天天上弦,奶奶失蹤後,就沒人給它上弦了,剛開始我還挺不習慣,但日子久了,覺得這樣也挺好,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