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係好木門,帶他們準備進樹林。那時天上沒有星星月亮,樹林裏挺黑,但因為有雪還是可以朦朧地看到眼前的事物。我觀察了一下,牛力男舉火把在最後,他前麵是胡靈和林雷。然後是舉火把的高強,高強前麵是牽住大白狗的侯超。我和王彤彤打頭。
王彤彤突然把手電遞給我,說:“你是領隊,你應該拿著。”
我接過手電,發現這是戶外專用手電,王彤彤的裝備挺齊全。
進入了樹林,王彤彤靠近我,小聲說:“你知道牛力男為什麼總是走在最後嗎?”
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說:“為什麼呢?”
“那是因為在前麵出現危機時他看得清好先逃跑。”
我想笑,但忍住了。
王彤彤又小聲說:“你知道高強為什麼總是事後喋喋不休顯示口才又無理咬三分嗎?”
我小聲回答:“我沒想過,為什麼呢?”
“那是因為他事先沒有任何主意。”
我又想笑,又忍住了。
王彤彤又說:“在進泥潭的問題上其實不怪我,唉!這是曆史了不說了。我想說,我想建議一下,你們四人組改變一下,我們三人組也改變一下,我們七個人是可以一起行動的,你認為呢?”
我笑了笑說:“這難了點兒,不過可以考慮。我也反思過,不應該把你們丟在石湖,那樣進山盡管可能爭吵氣惱,但你們會安全。”
王彤彤想說什麼,突然腳歪一下撲倒了,打了個滾摔進了一條雪溝裏。我用手電照下去,原來王彤彤滾進了伐木工滑原木的那條小雪溝裏。
王彤彤爬起來,說:“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不痛。”
侯超突然哈哈笑,“你別這樣,變成乖女生我們不適應,還起雞皮疙瘩呢!你還是怪頭兒沒帶好路吧,那才是你。”
王彤彤好像真受打擊了,說話變得不利索了,“我……我在你心裏那麼壞嗎?”
“別這麼說,你沒在我心裏,最多在我腳背上。頭兒,我都聽到了,你就一句說得對,這太難了,別為難大家了。”
我猜王彤彤可能要掉眼淚了,趕緊催促侯超說:“走了,別廢話了。”
我也沒搭理王彤彤,免得她在我麵前真掉眼淚。
我們翻過雪坡,走出森林,終於走上山裏人踩出的雪道了。
我看下表,時間是11點10分,去石湖坐火車時間是來不及了。沒辦法,還是去老嶺車站,也就是我們下車的地方。我們不停地走,終於到了老嶺車站,這時距離火車進站也就10分鍾了。我們累壞了,坐下來休息等車。
高強突然幸災樂禍地說:“我敢說,有個人上不了車!”
我們紛紛不解地看著他,不知道他想說什麼。
王彤彤一下反應過來了,說:“糟了,侯超上不了車,火車上不能帶動物。高強你認識車長乘務員,幫個忙唄。”
高強一副神氣的模樣,說:“我不行,這種忙誰幫誰找事,我爸說的。”
侯超卻一點兒都不緊張。衝我眨下眼睛,說:“頭兒,我肯定能上車。”
高強鼻子哼了一下,說:“吹死你得了,你肯定上不了車。”
這時,火車已經進站了。
林雷說:“車來了!高強肯定不會幫忙了,侯超,你確定能上車嗎?要不行我們打車回去,我出車費。”
侯超很自信,說:“當然,我從火車頭上,我先過去,車上見!”
侯超牽著大白狗順著火車道往前走。我沒多想,因為我一直很相信侯超,他的主意那麼多。我們上了車,在車上等他。
車隻停三分鍾。我們還沒見到侯超,但車已經開了。
“哈哈,有一個人要走回通化了。”高強又說起了風涼話。
我大吃一驚,急忙用軍刀劃掉車窗上凍結的白霜,一下看到侯超牽著大白狗從車窗外閃過去了——他果然沒能上車。
林雷和胡靈看著我,等我拿主意,我果斷地說:“石湖,我下車等他,你倆先回去。”
林雷哧哧就笑了,說:“石湖是我們的克星哦,我就要下去看看什麼樣。”
胡靈也要一起下車。那一瞬間,我感到四人組空前地團結,自己都有點兒感動。
牛力男拍拍胸脯,說:“車票的事交給我好了,我送你們下車。”
很快我們就在石湖下了車。
胡靈和林雷唧唧喳喳說個不停,一會兒說王彤彤,一會兒說高強。突然兩個“小麻雀”都不說話了,也沒跟我說一聲,就把背包甩我腳邊,手拉手跑進石湖鎮去了。這兩人不知道又在搞什麼鬼。我看到鐵路邊有幾座柴禾垛,想逗逗侯超,就把三個大背包拖到一座柴垛後麵。大約過了40分鍾,侯超和大白狗慢慢沿鐵路晃過來。
侯超邊走邊對大白狗說:“你不能叫迷糊了,你就叫林超超。知道嗎林超超,咱倆沿著鐵路走啊走啊,走到月亮上天就到家了。當然,走累了就歇會兒。”
大白狗突然嗅到我的氣味,扭頭看到我,衝我嗚嗚叫了一聲。沒等我嚇唬他,自己先暴露了。
侯超看到我了,停下來,歪頭吸下鼻子,說:“你破壞了我和林超超的長途散步,不過見到你還是開心的。”
侯超眼珠還在四下看,當他看到有三個背包在地上時,才笑了,說:“好像有一場新的探險。”
這時,一輛麵包車開了過來。
胡靈拉開車門說:“小壞蛋,這車可以坐狗哦。你倆快上來。我買了好吃的,苞米麵大餅子,熱乎乎剛剛出鍋的,很好很好吃哦!”
侯超有點兒不知所措,小聲嘟噥:“沒辦法,我不想感動,可我喜歡你們三個壞蛋。”
侯超要哭的小臉兒,使勁忍住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