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休息了15分鍾,又出發了。在前麵雜樹林拐個彎,又找到了胡靈他們的腳印,她們隻走偏了一點兒。就這樣跟著腳印,我們在夕陽落下,即將天黑的時候看到了木刻楞。
大白狗隨侯超一路行來,兩個家夥好極了,不再沮喪了。侯超見快到木刻楞,壞主意又冒出來了。他拍拍大白狗說:“去,給他們哭幾聲,把他們都嚇出來。”大白狗一下就領會了侯超的意思,仰頭向木刻楞奔去,我們緊跟過去。木刻楞的門開了,高強衝出來,舉著我的麻醉槍射大白狗。大白狗嗚嗚叫,停下,扭頭看侯超。好在高強的麻醉槍射空了,大白狗沒受傷。
我一下冒火了把背包丟雪地上,直衝高強過去,說:“你怎麼拿到的麻醉槍?”
高強一點兒內疚的樣子也沒有,說:“怎麼了?你丟下我們,就不許我拿你的麻醉槍保護他們嗎?告訴你,這玩意兒最後一發射狗了,沒用了,還你吧。”
我接過麻醉槍,甩手丟給侯超,扭身一拳打在高強左臉上。高強晃了一下愣了會兒,啊呀一聲便掄拳反撲。這太好了,我從來不主動打架,但不等於我不會打架。我用左臂架開高強的右拳,我的右擺拳就擊中了他的下巴。高強摔倒了,爬起來又撲上來,掄拳又打我頭部。我俯身躲開,然後左直拳右直拳都打在高強前胸上,再用左腳掃出一個絆,高強又一跟頭摔倒了……
林雷和侯超不拉架,在一邊看熱鬧。大白狗嗚嗚叫,跳來跳去在助威。聽到動靜從木刻楞衝出來的牛力男橫在我和高強中間,直嚷嚷:“是誤會是誤會!可以說清楚的。”
我氣呼呼地問:“他怎麼拿到的我的麻醉槍?”
高強不起來了,坐雪地上喘氣。
牛力男結結巴巴地說:“這個、這個,這個……”想解釋又好像顧忌什麼。
這時王彤彤站在門口,解釋說:“是我在泥潭邊的雪地上撿到的,隻是暫時沒告訴你而已。我還用它射大野豬了,不過沒射中,又丟在雪地裏了,是我們回來找背包時又找回來的。夠清楚了吧?張漁,這一切都是你不對。你知道我們三個人在野外生存方麵沒你們懂得多,需要有東西保護,這有錯嗎?你早就應該主動把武器分給我們,憑什麼你都自己背著?張漁,你是我見過的最最自私的小男生。哼!”
林雷聽得瞪大了眼睛,又是氣,又是好笑,“張漁自私?你能得出這個結論,真不簡單呀!鼓掌!”
高強站起來,理直氣壯地說:“張漁,我看在你拽我出泥潭的分上沒還手。我和你兩清了,我不想以後聽到你亂說如何如何救了人。有一天你也需要我們救你,你瞧著吧。”
侯超急了,說:“頭兒,現在需要用嘴巴反擊了。快呀!用嘴上找回理兒來。我不能幫你,我怕控製不住要罵人了。”
我想了一會兒,泄氣了。我不會罵人,也不會講理。我隻好說:“我們需要馬上休息。淩晨1點離開,爭取下午13點鍾到石湖。據我了解,集安到通化的火車13點15分到石湖車站。”
高強說:“聽聽多清楚,他就是故意把我們丟在石湖的,要不我們三個人根本不會掉泥潭裏。”
胡靈和林雷都在歎氣,好像怪我嘴笨。
侯超突然指著大白狗的鼻子叫喊:“你是說謊狗啊!你還會偷東西。你黑白不分大腦抽筋!就算你躲回狗窩對其他狗把自己說成探險的聖鬥士,你也改變不了在臭泥哭喊救命的事實。你這樣的家夥下次叫我在野外遇到,就修理死你。森林小爺爺說話一定算,絕對不再心軟。”
剛開始大白狗看著侯超搖尾巴,可侯超越說越多,大白狗不愛了聽了臥在雪地上休息。高強、王彤彤都沒接茬,因為侯超是在罵狗。
牛力男想打圓場,說:“高強你不對,我不同意你篡改我們三人組的探險經曆。我真的不同意,你別太過份。”
“閉嘴吧,兩麵派!”說完高強掉頭進木刻楞了。王彤彤也進去了。牛力男衝我笑笑,表情有點兒尷尬。
侯超說:“不管了,頭兒,進屋吧。”
侯超還招呼大白狗進了木刻楞。他讓高強把東麵木板床上的睡袋往一邊挪,又叫牛力男往另一邊挪了挪睡袋,一下子木板床讓出了一大半。然後他又叫王彤彤挪了挪西邊木床上的睡袋。我挺奇怪他們三個人全老老實實照辦了。
侯超邊往木板床上鋪大褥子,邊說:“你們三個人知道嗎?如果在戰爭中,你們三個就是我們的俘虜。現在你們三個趕快整飯吃,記得林超超也有一份,還要多一點兒的。”
他們三個人相互看了看,但還是照辦了。我從林雷手裏接過自己的背包,邊往木床上放睡袋邊想,這挺奇怪,為什麼我不行?是我有些話說不出口嗎?
林雷從背包裏取出黃鷹叫胡靈看,還說老鷹比野雞毛難得多了,回去製成老鷹標本更是難得。
我知道林雷在故意叫王彤彤眼熱,王彤彤也就真生氣了,把裝雪的鋁鍋整得叮咚直響,惹得大白狗盯著王彤彤嗚嗚直叫。
我想,我們七個人為什麼不能團結一起,共同探險呢?也許王彤彤和高強太以自己為中心了不能容人吧?也許王彤彤那句“道不同不為予謀”是對的,我們四人組和他們三人組追求的就不同,所以不能在一起……
夜裏我被胡靈叫醒了。坐起來時,突然看到王彤彤他們三個人已經起床了,隻有侯超和林雷還在睡。
我叫醒了侯超和林雷,讓他們收拾背包,準備出發。
胡靈悄悄告訴我,王彤彤他們三個人夜裏輪著值班,不知道有什麼打算。我想了一下,明白了,他們三個人害怕睡過去,再被我們悄悄丟下。其實,我也該反思下自己,七個人弄成今天的局麵,我也有很大的責任。
臨行前,王彤彤主動給木刻楞留了一百元,這有點兒出人意料。
出了木刻楞,我回身用繩索拴上門,可天黑看不清,我弄了好一會兒。突然一道強光照過來,原來王彤彤帶了手電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