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僧道:“貧僧給過你很多次機會,是你自己要找死,怨不得貧僧……”
我反唇相譏道:“就你這樣,想要傷我,還差點火候吧?”
我早就看出來,別看血僧在強撐著,實際上,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受的傷未必比我輕多少。
我現在要殺他,當然不可能,可他要殺我,也不容易。
更何況,我這邊還有血紅。雖說她隻剩下幾成功力,可畢竟修為擺在這裏,我和血僧勢均力敵,再加上一個血紅,我的勝算要更大一些。
血僧臉上浮現出一抹獰笑,這麼多次對敵,我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樣。這就更佐證了我的推測,他的確已經到了崩潰邊緣,否則,以他的驕傲,永遠都隻會擺出一副誰都不放在眼裏的神情。
血僧突然厲聲嗬斥道:“殺了他。”
我環顧四周,在場除了我們三,再沒別的人,我懷疑這老妖怪已經瘋了。
突然我眼前刀光一閃,就看到一柄雪亮的匕首朝我刺了過來,執匕首的人,居然是血紅。
匕首紮進我胸膛,鮮血湧了出來,一陣極度的刺痛感瞬間填滿了我的意識,我吃驚道:“為什麼……為什麼……是你……”
血紅慘笑一聲,血僧得意道:“貧僧乃是出家人,從來不打誑語,說要殺你,絕不會手下留情。”
血紅正欲拔刀,從她背後飛出來兩隻黑乎乎的東西,她扭頭躲開,一個人影已經到了我麵前。
來人扛起我,飛進了黑暗深處,血紅追了兩步,停了下來。
我內心湧出無限悲慟,一股難言的酸澀無法言表。
她為什麼要背叛我,先不說她為什麼要投靠血僧,可就算她真的投靠了,難道跟我真的沒有一星半點情誼了麼?要這樣置我於死地?
我腦子裏湧現出一萬種可能,都無法排解我內心的絕望,她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為什麼?為什麼?
沒有人能給我答案,我耳邊是呼呼風聲,我的身體也在逐漸變冷,血液一絲絲的脫離我的身體,我似乎聽到死亡的哀嚎。
我聞到扛我那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香味,立刻想到已經離去的胭脂,難道她並沒有走,救我的人居然是她?
血僧受了重傷,血紅功力不足四成,要追上胭脂,幾乎沒有可能。
胭脂跑的滿頭大汗,找到一處廢棄大樓,我們鑽進大樓的地下車庫,胭脂將我放在地上,她全身都是汗水,蹲在地上喘氣不止,單薄的身體顯得異常羸弱。
我看著她,心裏五味雜陳,苦笑道:“你又救了我。”
胭脂冷漠道:“你不用覺得愧疚,你也救過我很多次,我們就算扯平了。”
我沒有答她的話,腦子裏都是血紅突然變臉,試圖殺我的情景。說實話,我並不怕死,更不怕死在血紅手裏,我害怕的是,她對我的背叛。
這段時間以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她才會這樣毫無顧忌的殺我?
我們在醫院的時候,還互訴衷腸,努力克製著這段時間分別的相思,可是這才多長時間,就能這樣赤裸裸的反目成仇。
胭脂休息好了,走到我麵前,悄聲對我說:“你忍一忍,我幫你把刀拔出來。”
這把刀所插的位置很奇特,看似插在心髒上,其實偏離了一丁點,所以我才沒當場死亡,也算是僥幸。
這更說明,血紅這一刀,對我來說,是一招必殺。
我的心也冷到了極點。
胭脂撕下自己衣服上的布片按在傷口附近,然後猛的拔出匕首,鮮血頓時噴濺出來,噴了她一臉都是,她急忙將布片按在傷口上。
然後掏出苗疆秘製的止血藥撒在傷口上,我現在修為受損,對痛苦的忍受能力和控製傷口的能力,全都受到損害,這一刀給我帶來的傷害,就越發變得嚴重。
我疼的鑽心,胭脂眼圈也紅了,她給我上了藥,又纏上布片,幫我止血。
我沉浸在痛苦中,根本沒注意到胭脂已經淚流滿麵,她絕望道:“就算她再怎麼傷害你,你心裏還是隻有她,早知道你這樣,我還不如就讓她殺了你。”
我躺在角落裏,傷口帶來的疼痛跟心裏的傷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我像隻受傷的狼,獨自舔舐著傷口。
這幾天,胭脂不離不棄的照顧著我,我傷口穩定一些後,她又帶我去了更偏遠的位置,找到一座湖邊別墅。
自從城市陷入混亂之後,整座城市都幾乎變成廢墟,人群相繼逃離,這些房子也全都變成了空宅。
在胭脂的照顧下,我的傷一天天好了起來。
除了必須交代的,胭脂一天都難跟我說幾句話,更多的時候,她一個人坐在陽台上發呆,看著太陽升起,滿天繁星。
我知道,我已經不可逆轉的傷害了這個女孩兒。
更多的時候,我都在想,這段時間,血紅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跟竹內的陰陽師離開野人山後,一直行蹤飄忽,而我們也因此分道揚鑣,所以要找到血紅轉變的原因,我隻能先找到竹內。
這天上午,我吃過早餐,正躺在陽台沙發上曬太陽,秋後的天氣十分舒服,陽光懶洋洋的灑落在我身上。
胭脂出門找食物去了。
我一個人躺著想問題,突然就聽到外麵傳來腳步聲,有人說:“這裏有座房子,我們進去看看再說。”
我立刻警覺起來,這時候的我,雖然修為還沒全部恢複,可正常走路還是沒問題的,我急忙藏進儲物間裏。
就聽到一連串哇啦哇啦的聲音,像是日本語,我心裏暗道:“還真是想什麼來什麼,難道是竹內的陰陽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