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膽是個爽快人,立刻答應下來。我想吳大膽跟司徒雪兒坐了一年多對門,司徒雪兒的生活作息,他一定了如指掌,這些信息對我們來說,就是最有用的東西。
據吳大膽說,司徒雪兒是個很奇怪的女孩兒,她沒有朋友,除了客人,平時也不與人來往,更奇怪的是,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從不休息,風雨無阻的開店。
在她的人生字典裏,除了工作,再沒別的詞,更別說娛樂和社交。
吳大膽每次借著請她吃飯唱K搭訕,都會吃閉門羹,他騷擾多了,司徒雪兒在他身上留下一道紋身,從此以後,他落下病根,晚上睡覺噩夢不斷,大熱天冒虛汗,去醫院卻查不出病因。
我們商議怎麼攻克司徒雪兒這座堡壘,張仙人突然捅了捅我,我抬頭一看,就看到雪兒紋身店前坐了一個要飯的。我定睛一看,才發現此人正是我們的老冤家,對李老實外甥下黑手的死要飯的。
我低聲對張仙人說:“他怎麼會盯上司徒雪兒?”
張仙人說:“咱們能找上他,別人當然也能,一路上這對煞星對咱們窮追不舍,你可得當心點。”
我知道乞丐多半是為了我身上那塊“血方印”來的,再加上他竊我錢包,害我身無分文,我對他恨的牙癢癢。
吳大膽是個莽人,他見我們對臭要飯好像很忌憚的樣子,提著一隻空酒瓶就出去了,我們還沒來得及喝止他,他已經提起臭要飯的,惡狠狠的罵道:“聽說你小子橫的很,知道這是哪兒嗎?知道那倆哥們是我吳大膽的兄弟麼?”
他朝我指了指,臭要飯的扭頭看了我們一眼,突然咧嘴笑了,笑的我直冒寒氣。
吳大膽罵罵咧咧的驅趕要飯的,他突然抱著肚子蹲下來,臉色大變,明顯有些不對勁。我和張仙人趕過去扶他起來,吳大膽捂著肚子慘叫說:“肚子……肚子好疼……”
他疼的地上打滾,臭要飯的靠牆角蹲著,冷冷的看著他,張仙人讓我扶吳大膽回去。他倒了一杯水,給吳大膽喂了一顆白色藥丸,吳大膽吃過之後,才緩和下來。
張仙人捋起吳大膽的袖子,他右手手腕上,有一條淡淡的爬蟲一樣的圖案。吳大膽解開衣服,隻見他肚皮上,有一團蟲子輪廓般的東西爬來爬去。
吳大膽嚇的魂飛魄散,結結巴巴的說:“這……這……我肚子裏怎麼有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張仙人苦笑說:“你不知道那乞丐來頭,就上去招惹他,他這下子可夠你喝一壺了。”
吳大膽翻身跪下來,給我和張仙人磕頭,張仙人扶他起來,說:“隻要貧道有辦法,當然會救你,可惜貧道修為也很有限,他對你下的又是死手,這就有些為難了。”
吳大膽簡直要被活活嚇死,肥碩的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臭要飯的索性躺在太陽底下抓虱子吃,饒有興致的看著我們替吳大膽發愁。
突然,司徒雪兒的店門打開了,她俏生生的立在太陽底下,指著我說:“你,過來。”
司徒雪兒給了我一碗清水,我拿回來給吳大膽喝掉,說來也怪,喝過水後,吳大膽張嘴吐出一口黑血,然後又吐了兩大口胡亂蠕動的蟲子。
張仙人將那些蟲子都踩成肉醬,屋子裏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腥臭味,我打開門透氣,臭要飯的氣了個半死,眼神像是要將我整個吃掉。
司徒雪兒的聲音遙遙傳來:“雕蟲小技,有什麼好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