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腰間的白霖淚被另一個死神取下,她更加不明白了。已然全身無力的七海聲音弱弱的,“誒?”
“在戒備狀態撤銷前,白霖淚暫由山本總隊長看管。這是四十六室下達的文書命令。”浮竹鬆開了抓住七海的手,他看著這個曾經能把眾人氣得捶胸頓足無言以對如今卻連斬魄刀都握不住的女孩,不由皺了皺眉頭。“回去休息一會兒吧。”
張了張嘴,七海緊盯那把被奪走的斬魄刀。半晌才憋出一句話:“把白霖淚還給我。”
“小七海……”
“還給我。”試圖用最後的力氣掙脫春水,憋了十幾日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她發恨地看著前方。“你們容不下喜助哥哥,亂加罪名給他!現在就連白霖淚都容不下了嗎!?還給我!”
全都不見了。
那些無論什麼時候都會挺身替她說話,即使無奈也看著她胡鬧的人,在一夜之間全部消失了。
掙脫京樂春水的那一秒,七海的身體再不聽使喚,摔了下去。
***
清醒的時候,竟已是第二日的黃昏時分。
卯之花坐在病床邊,笑眸甚為溫柔。她看著七海茫然的眼神,輕聲道,“醒了?”
“……嗯。”
“還有哪裏不舒服嗎?”將藥片遞到七海手邊,卯之花收斂起笑容責備道,“你也未免太胡來了,十幾日不進食不休息,萬一以後落下病根怎麼辦。”
吞下那粒苦口的藥片,七海轉首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我睡了多久了?”
“一天一夜。”
“……那,有喜助哥哥他們的消息了嗎?”
紫眸微垂,卯之花搖了搖頭。
“哦……”想起了什麼,七海伸手拽住了卯之花的衣角。“卯之花姐姐,你一直都是最公正的……你相信喜助哥哥嗎?相信他是被陷害的……”
卯之花看著七海安靜了一會兒,不知該用什麼表達方式才能讓這個女孩好受一點。良久,她才繼續微笑開口說,“七海,這個世界上形形□的人很多。但無論是哪一類人,他們都會有不忍心傷害的對象。對於那個男人而言,你就是那種存在。所以,請好好照顧自己吧。”
留下這番話,卯之花起身離開了病房。
拽住被角,七海又一次縮起了雙腿,將頭輕輕擱在膝蓋處。黃昏將她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斜映在牆壁上。空蕩蕩的病房裏,七海的小聲低喃聽起來份外孤寂。
“他對我而言,也是那樣的存在啊……”
他一直由著她的胡鬧,卻總在關鍵時刻擋在她的身前。可是,可是輪到那個男人需要幫助的時候,她卻什麼都做不了。甚至就連浦原現在的狀況都不了解。
天色完全暗了下去,紫紅色的光暈轉為朗朗星空,明月高掛。與瀞靈庭最近的狀況相反,這氣候倒是份外怡人。氣溫雖低,卻沒有凜冽的寒風拂麵。
京樂春水橫躺在屋頂上,一手撐住腦袋一手執著酒壺。殘花一地,這樣的月色,這樣安靜的瀞靈庭更叫人覺得淒清。
當七海披著大氅跨進八番隊大門的時候,春水坐起了身,對著門口的小女孩抬臂打招呼道:“喲,晚上好小七海。情緒穩定點了?”
“嗯……你怎麼一個人在屋頂喝悶酒呀?”坐至春水身邊,七海瞥了一眼身邊排列整齊的酒壺。“莉莎呢?看雜誌去了嗎?”
放下手中的酒杯,春水淡笑。“原來你還不知道。”看著七海那雙狐疑地雙眸,他繼續道,“那天晚上,莉莎醬也去了流魂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