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真的要一輩子不再嫁人了麼?”
“不嫁!”寶菱硬是從曾致懷裏將滿兒搶了下來,滿兒一陣嚎哭。
“寶菱,你……”曾致趕緊又來哄滿兒。
“叫我嫂嫂!”寶菱說完,就將滿兒抱屋裏去了。
剩曾致一人站在院子裏舔舐著寶菱刺給他的傷口。這麼多年,寶菱從未發過這麼大的火,更沒對他說過這麼重的話。他一時真的難以接受。
而這一切,都被在草棚房的曾玫與安承宜聽見了。
雖然他們聽見了,但也得裝作沒聽見,這種事,還是由寶菱自己作主吧。
過了一段日子,滿兒還是喊曾致為爹,他根本改不過口來。
寶菱不讓他這麼喊,他就哭,還哭著要去找曾致,不要寶菱。曾致平時太寵滿兒了,以至於滿兒更親曾致,寶菱隻能排第二。
寶菱簡直拿他沒辦法,但又不是總是訓斥他,他才一歲半,什麼都不懂的。
曾致在這段日子裏,過得十分頹廢,寶菱根本不理會他。
以前,寶菱還把他當作二弟關心,現在見他就躲。這讓曾致十分傷心,一直萎靡不振,臉色發青,吃不好也睡不好。每日看到寶菱對他那般冷漠,他覺得這種日子簡直就是折磨。
最近,他聽說隆州的起義軍突然轉移了集營地,向明羅城那邊去了。而離隆州不遠的地方又新起了一支起義軍,好像很有來頭,是一位姓蔣的為領頭。
他想加入起義軍,擺脫這種折磨。
但是,他對寶菱還抱有最後一絲希望。他走進寶菱的房,心裏尋思著,成功與否就在此一搏,若寶菱對他仍然沒有一句軟話,沒有一句能讓他聽著舒服一點的話,他隻能去加入起義軍了。
寶菱見曾致來她房裏,就說:“二弟,為了避嫌,以後你還是不要一人來我房裏的好。”
曾致沒想到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這種讓他接受不了的話。
“寶菱,你以前對我不是這樣的,你不是一直都很關心我的麼?你哪怕不願接受我,但也不要對我這麼絕情啊,我別無它求,隻求你跟我說話,隻求你讓我能出現在你的麵前!”
“若你同意娶親,你的這些要求我都能做到,我們還是一家人,你必須要叫我嫂嫂!”
曾致有些絕望地說:“你真的一點兒都不喜歡我麼?”
寶菱臉色一慍,“叔嫂之間怎麼能有私情,且不說這是有背人倫的話,即便你不是我的叔弟,是一個與曾家沒有任何關係的人,我也是不會接受你的,因為……我從來都隻把你當成二弟。我以前關心你,就像關心敏兒、絨兒、緗兒一樣,隻是止於一家親情,除此之外,我對你……沒有任何感情!”
曾致悲愴道:“你為何要把話說得這麼絕情,我並沒有逼著你嫁給我,我隻希望你能理我,能跟我好好地說話,也希望你能允許滿兒叫我為爹。”
“……”寶菱不想再跟他糾纏這個問題,沒有說話。
“我不急,來日方長,我會等的,等你喜歡上我的那一日。”
寶菱很煩悶地皺起眉頭,“你不用等的,這輩子我都不可能喜歡上你!”
曾致央求道:“寶菱,我求你了,你不要對我說這麼絕情的話,好嗎?”
“這不是絕情的話,是真心話。”寶菱起身,準備要出門。
曾致簡直心如刀絞。
他突然想起什麼,從懷裏拿出一封信,遞給寶菱,說:“你真的不用給大哥守節的,大哥也希望我們能在一起,他讓我好好照顧你!”
寶菱一聽說這信是曾玨寫的,她趕緊接過來,打開一看。
“二弟:兄若逢凶,命喪黃泉,望汝極力護全寶菱。兄早知汝意,請勿忌倫常,將她娶之。兄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