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他和寶菱還以為隻需幾日就能尋回曾玨,五兩銀子足夠了,沒想到足足耗了一個多月,人沒尋著,錢也要花完了。
馬夫苦著臉說:“小哥,請重勞力一個月就得二兩多,何況我的馬還跟著累了一個多月,一共四兩銀子實在不多呀!”
他見曾致與寶菱實在可憐,一路上不舍得吃、不舍得喝的,最後隻好妥協說:“那就三兩吧,你們也有難處。”
曾致連忙向他道謝,付了他三兩銀子,就讓他回去了。
曾致背著寶菱找到一戶農家,歇息下來。
他用濕巾子敷在寶菱的頭上,便趕忙去尋來郎中給寶菱看病。
郎中開始以為寶菱是被雨淋病了,當他細細把著她的腕脈時,感覺有異樣,再認真把脈良久,最後肯定地說:“她已有了身孕!”
曾致一驚,半晌沒緩過神來,身孕?寶菱懷孕了?
“她有了身孕,還一路顛簸,又淋了一場大雨,不生病才怪!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不能勞碌奔波,必須好好將養才能順利地將孩子生下來,否則……孩子根本保不住。”
郎中見曾致一直僵愣著,著急地催道:“你娘子懷孕了,你得帶她回家!我給你開個方子,記得按時給他服藥。”
曾致頓時紅了臉,說:“她是我嫂嫂。”
郎中尷尬了一下,說:“那你更應該趕緊帶她回家,否則你怎麼向你哥交待?”
這時,寶菱醒了過來,她迷糊地睜開眼睛,不知道這是在哪,隻是仍然沒有看見曾玨,她一臉的憂戚。
“嫂嫂,你……你……有身孕了,不能再趕路了。”曾致小聲羞澀地說,他覺得從自己嘴裏說出這些很不好意思。
寶菱先是一滯,問:“你說什麼?”
在旁的郎中大聲提醒道:“你有身孕了!又發著高燒,要想保孩子,就不能再上路勞累奔波了!”
寶菱終於聽明白了,她懷孕了。啊?她懷孕了?她懷孕了!!!
她先是驚愕,再是懷疑,想到那一夜三次纏綿,她不再懷疑了,這應該是真的。
可是……她不知是該喜還是憂。
她有孩子了?子玨……你有孩子了,你知道麼?你肯定不知道的。你若知道了,會高興麼?肯定高興的,對麼?
她一言不發,沉浸在自己幻想的與曾玨相對的畫麵裏。
曾致見她不說話,隻是發怔,說:“嫂嫂,要不……我們先回家吧。大哥信裏不是說,他得了機會就托人送信來家麼?現在你的身子要緊啊!”
寶菱慢慢轉過臉來,看著曾致,說:“不,二弟,我們還得繼續找你大哥。我的身子好著呢,一年都難得生一次病。我會好好保護肚子裏的孩子,也要去找你大哥。”
曾致還在為難,坐在一旁寫方子的郎中聽不下去了,說:“你有了身孕,發燒、風寒與孕症混合在一起,可是疑難雜症,為了保胎,還不能下重了藥!哪怕是安心在床躺著,都得將養很長時間身子才能恢複。你若還要作死折騰,那真的是母子皆不保了!”
郎中的語氣很重,寶菱沒再出聲。
曾致聽他這一番話,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對寶菱說:“若大哥在,他肯定也是要你好好保住孩子的。說不定這時家裏已經收到他的來信了,你又何苦在路上折騰,你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肚子裏的孩子著想啊!”
寶菱感覺自己似乎沒郎中說得那麼嚴重,就準備下床試一試。
沒想到,她剛一下床,眼前一黑,整個人載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