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每日要隨著師傅學一個時辰的劍法。師傅平常就教誨,不能以任何理由推托或借故懶惰不學。因此,今日即便是孩兒的生辰,孩兒也不敢不遵師言。”
高夫人聽了,盈盈笑道:“致兒如此尊師懂禮,且勤學劍法,我們哪裏舍得怪罪。隻是……不知你拜的師傅尊號是什麼,你且說出來,我們靖寧府也好上門道謝師恩,表上厚禮方為妥當。”
曾致恭謹回道:“回夫人,孩兒師傅的名號連孩兒自己也不知。師傅說,他已隱居多年,不涉紅塵,從不迎門待客,故不肯告訴孩兒他的名號,唯恐有人上門擾了他,還請夫人莫怪。”
曾義恩聽了揮袖,道:“罷了,罷了。你快去後堂將衣裳換好再出來吧。”
一行人尾隨著曾致朝後堂去了。
高夫人隻是沉穩地笑了笑,而薑姨娘聽了這些,撇了撇嘴,哼笑了一聲,她就知道曾致做不出什麼正經事來。
李姨娘的臉色有些陰鬱,她知道侯爺已經很不樂意了。
曾致很快就換好禮服出來了。穿上禮服的他,與剛才的模樣看上去大不同。隻見他束著鑲藍寶石的發冠,後麵的披發濃密黑亮,眉色如墨畫、雙眼澄湛清澈。神色如霞映,見人似嗔似喜,視之而有情。配上華麗錦服,顯示貴氣脫俗。
相貌上並不比曾玨差,隻是他渾身透著頑皮氣性,行為舉止隨意且好動,與曾玨的靜,正好相輔。
曾致先來到他的母親李蔓娘麵前打恭叫了一聲娘,再到薑碧玲桌前行禮叫了一聲姨娘,最後才歡喜著來到自己座位這邊。
在他正準備落席而坐時,他突然想起什麼,來到曾玨麵前,關切地問道:“大哥近日身子可好些了?”
曾玨眉頭稍展,微微一笑,點頭應承。在他得病之前,他與曾致兄弟之誼還算融洽,偶爾也在一起玩耍,在學堂時,曾玨還常常指點他。
隻是近來曾玨不能說話了,兄弟之間似乎疏淡了些。
曾致眼神不定,愛忽來閃去,不知怎的,一下瞧見寶菱了。他好奇地走到寶菱麵前,細瞧了瞧,回頭朝曾玨笑問:“大哥,你房裏什麼時候有丫頭了?”
寶菱不禁往後退了兩步,把頭埋得更深了。
曾玨臉上泛紅。
“哦……,我想起來了,她就是大哥房裏的童養媳吧?大哥,你才十一歲就娶媳婦啦?”
曾玨臉色由紅變白,白裏透著青。
徐昌家的想上前解釋,又覺得這種場合她還是不要出麵的好。
李姨娘急了,怕兒子惹出禍來,趕緊起身走了過來,小聲地道:“致兒,童養媳和媳婦可不是一回事,等你大哥滿十六了,與寶菱拜了堂,寶菱才能算是他的媳婦。”
“哦。”曾致半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被他娘拉到自己的座位上了。
高夫人的眼裏都快冒出火來了,她忍著慍怒,清了清嗓子,朝侯爺問道:“該上賀禮了吧?”
賓客們的賀禮早在此前已收入到了禮房,此時該自己府裏的人上賀禮了。
曾義恩點點頭,朝隨從孫占招了招手,孫占便捧出一個長匣子出來,來到曾致麵前,道:“二少爺,這是侯爺與夫人送給你的文房四寶。”
曾致打開瞧了瞧,樣樣都是上好的成色,做工十分細致,他心裏想著,東西都是極好的,看來自己以後還得在學問上下苦功夫了,師傅說了,文武雙全,才能當真英雄!
他向侯爺這邊拜了拜,“謝爹爹、謝夫人!”
高夫人如慈母教兒般諄諄道來:“致兒,有了這文房四寶,你可得多抽些空,好好讀書、寫寫文章,別白白浪費了這等好貨色,這些可都是你爹的寶貝,他自己都不舍得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