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5章 皇上問責(2 / 3)

此時,康熙從趙、俞二人口中輕描淡寫得知田舜年“中暑暴亡”消息,大為震驚!心想:你石文晟連發數道奏章彈劾田舜年,如田真乃戴罪之人,你宜嚴加護管,待審理發落,亦落得你一身清白,如今卻報田突然暴亡,怎的這般湊巧?其中必定有鬼!

康熙正納悶時,又接石文晟奏章——

原任容美土司(宣慰使)田舜年來省,臣令藩臬二司暫行拘留,隨因中暑病故。又查田舜年降逆賊吳三桂時,以其印繳吳三桂。及投誠後,於康熙二十年鑄印頒給。今驗其印,乃康熙元年所鑄。其中情弊難逃聖鑒。

閱畢奏章,康熙不禁暗罵:你這石文晟,何其毒也!人之已死,你還給他一棰!既然康熙元年所鑄印篆尚在使用,何談向吳賊繳印,此不正說明舜年之清白?所劾既毒且傻也!

至九月二十八日,康熙於暢春園澹寧居聽政,各部院官員麵奏畢,負責赴武昌察審田舜年案的梅鋗奏稱——

原任容美土司田昺如酷虐事跡,俱有證據,應革職;桑植宣慰司向長庚久匿田昺如,應降四級留任;已故容美土司田舜年出征苗子,擔病規避各款,俱有證據,應追革田舜年職。至於田舜年私造宮殿,淫亂各款,俱無證據,應無庸議;田昺如缺員,應將田昺如子侄中擇一人承襲,侯旨定奪。

同去武昌的內閣大學士二鬲總覺得梅鋗辦事草率,多聽一麵之詞,實際上處處為石文晟所左右,自己多次勸梅詳察細審,而梅卻一意孤行,看來,眼下該在皇上麵前道明真相了,讓皇上及眾大臣看看你是何等不負責任!遂奏稱——

案內有容美土司二十餘人,俱未赴審,故未經質審之處甚多,石文晟所稱為田舜年治病之醫及驗屍官俱未到,田舜年死因尚未明了,倘草草結案,則土司心不服,應分三議具奏。

明白人一聽,這梅鋗是何等草率!康熙對梅鋗狠狠瞪了眼,遂曰——

準二鬲奏,此事交九卿、詹事、科道會議具奏。

康熙尋思,梅鋗乃從一品官員,行事如此塞責,況石文晟乎?既石劾田舜年多有不實,何不報其栽贓之罪?看來,必有隱情!僅三議會奏,仍難脫窠臼。於是,複派大學士席哈納、吏部侍郎張廷樞、兵部侍郎蕭永藻等為特差大臣,前往武昌察審。十月二十日,特差大臣行前有請聖諭,康熙命席哈納等至禦榻前訓曰——

“田舜年一事,關係土司,並於地方總督、提督亦有關係,若不明其本末,辯其是非,則眾心不服。爾等到彼,可與前次都禦史梅鋗、大學士二鬲同審,凡事必共商酌而行,並取該督口供。如總督理虧,則罪坐總督;如土司理虧,則罪坐土司。事惟公平,則人心自服。爾等至彼處,務須出示曉諭眾土司,彼果有冤枉,許其出訴,爾等收呈明審,究其根底;如無冤枉,欽差大臣至彼,提人不解,反固守關隘,不納公差,此特欲反耳!果爾,則發荊州大兵剿之,豈可持兩端苟且結案乎?該督昔劾田舜年之事,極其狠毒,今又欲草草完事,何以服人心?九卿並不據大體立議,首鼠兩端,愈非理矣!爾等前去,若不能辯明此事,則於爾等聲名亦大有關係。”

皇上日理萬機,尚且如此重視田舜年一案,極為罕見!席哈納等深知其良苦用心,不敢有半點懈怠,速速乘馬車奔赴武昌徹查。

慶年、耀如等隆重安葬舜年後,聽向日倫等報石文晟有意加害老爵爺,義憤填膺。又聞日倫已向朝廷彈劾石賊拘係老爵爺事,皆讚極妥。眾議:由日倫複往武昌,打探朝廷及石賊動向,再作計議。

日倫率二舍把,快馬加鞭,十餘日便達督府,經多方打探,得知朝廷已令巡撫趙申喬、提都俞益謨查問容美案,日倫心想:有朝廷問案,我主可昭雪也!於是尋得趙、俞寓所,欲陳主公蒙難經過。然萬沒想到,卻被衙役麵叱:“巡撫、提督大人是爾等區區小卒可以隨便麵顏的麼?真無知也!”

無奈,日倫隻得等候消息。後知趙、俞與石文晨穿著連襠褲,沆瀣一氣,不僅不追責舜年死因,反續羅織罪名,往屈魂身上大潑髒水,心裏涼了半截!鑒於自己勢單力薄,無力回天,隻得含淚怏怏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