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裏的戰士無言地看著犧牲的班長,他是全班的靈魂,戰士們的兄長,但是現在沒有時間遲疑,也沒有時間哀悼,所有人心裏都激蕩著複仇的欲望,殺戮的狂情在惡性膨脹。“刀鋒”戰鬥群到底是頭一次上戰場,年輕一代士兵的“人道主義觀念”比較重,在痛下殺手方麵多多少少有些保留,當初和這些武裝老百姓交手班長還有些手軟。趙樹耕是在灘頭工事廢墟裏第一次看見死亡的台軍的,當時心裏還一個勁兒地犯惡心---以前隻在教學片裏看過幾眼死屍,現在你看著這樣一個血淋淋的肢體,任何人都會感到恐懼。沿著開進的高速公路,看到的死人也越來越多,死狀也越來越恐怖,你會被現代武器的威力所嚇倒,那些各種各樣的金屬和烈火居然可以把一個人變成麵目全非的那樣…..。
當時趙樹耕在感到驚心動魄的同時,也不由自主地產生這樣的想法:大家都是人,要殺也不能殺成這樣,打死就算了,不要打得這麼慘……,當然,他給自己加了個勉強的後綴,除非萬不得已…..。現在仗打得這麼殘酷,趙樹耕看著一屋子屍體覺得自己那時的想法非常可笑,自己和班長默契似的沒有叫大家使用雲爆彈和火焰噴射器,現在這些猶豫和最後一點同情都已經被殘酷的現實衝得一幹二淨,班長自己也為這點憐憫送了命,剩下的就隻是血肉橫飛,斬盡殺絕了,戰爭就是這樣教化人的。
催淚彈,燃燒彈,火焰噴射器,雲爆彈在大樓裏翻江倒海,破碎的玻璃牆和其他建築殘片雨點一樣掉下來,不斷有忍受不了高溫和爆炸的台軍士兵慘叫著從樓上往下跳,在屍體和廢墟上麵,雙方的廝殺終於在23日夜晚見了分曉,國賓飯店落入解放軍之手。這意味著高雄市區西部防線被“刀鋒”戰鬥群切開一個缺口。160旅的大部隊在清理完西岸殘敵後,開始在監埕區集結,準備展開對台軍核心陣地的衝刺。解放軍空軍加大了對城區守軍的打擊力度,殲轟-7A,強-5C,蘇-30MKK、殲-10、11以及武裝直升機穿梭般將彈藥投放在高雄,解放軍占盡優勢的地麵炮火也持續不斷的轟擊台軍防禦陣地,在這樣密集的立體打擊下,孤軍奮戰的台軍表現出令人敬佩的抵抗意誌,但是咬緊牙關並不意味著能超越現實,沉重的損失已經慢慢達到台軍能夠承受的生理心理極限,這樣的壓力即使牙關咬碎也沒有用,在經過36小時的慘烈戰鬥後,台軍抵抗的強度開始逐漸下降……。空襲,炮擊,死亡和流血,這樣的夜晚對苦戰的將士,不管是哪一方,都是痛苦和艱難的,雙方都在為失去戰友而悲傷、哭泣;為麵臨的犧牲和破壞而痛心、恐懼;為種種高尚英勇的事跡而激勵、感動;各種各樣的仇恨也在不斷地醞釀,發酵。時至24淩晨2點,攻守雙方的戰鬥達到了最縞潮。台軍僅存的防空火力在高雄上空編製著支離破碎的火網,在漆黑的夜空中,淩亂的彈道和遲緩上升的火球(此時防空炮火的炮彈看上去就象一串速度很慢的光球)勾勒出高雄垂死的掙紮,而任何垂死掙紮迸發出的力量往往都是出人意料的。
美軍已經在遠東大規模集結,駐韓、日美軍隨時可以發動對中國的攻擊,中美雙方各自陳兵百萬,一場繼二次世界大戰以來最危險的大國較量似乎已是箭在在弦上。中國國內的戰爭氣氛是朝鮮戰爭以來最為濃烈的,連西藏、新疆這樣的邊遠地區也是枕戈待旦,70年代後出生的中國人頭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戰爭,甚至是核大戰的危險,戰爭中形形色色的眾生象由此演繹開來。吃了幾枚導彈的香港爆發了十萬人的大遊行,呼籲台海兩岸立即停止軍事行動,以和平方式解決統獨問題;戰火下的上海、廣州、深圳等這樣的沿海大城市,空襲警報已經成為市民們生活的一部分,富裕階層的人們則和台灣人一樣,開始安排出境出國,逃避可能爆發的大戰;中共中央和國務院在一開戰便接連下文嚴禁黨政幹部本人及家屬出國,不少違規的幹部被以“瀆職”“叛國”的罪名送上法庭,甚至掉了腦袋。盡管國內物資充足,很多城市還是出現了搶購風潮,平時聞所未聞的防毒麵具、防彈衣走俏市場,堂而皇之地擺在了各大百貨商店的醒目位置。數以百萬計的預備役人員接到了軍訓通知,學校、街道、社區開始教授防護知識,人防工事的規劃分配成為各級地方領導人撓頭的大問題。有背叛就有忠誠,有怯懦就有無畏,有自私就有奉獻:軍工廠的工人們已經是全力保障生產,沒有人動員,沒有激動人心的口號,加班費也是少得可憐,但是自覺加班加點的人不計其數,數量和質量達到了曆史最高水平;大批幹部、青年學生不分晝夜地提供義務服務,確保國內日常生活的穩定;廣大普通工人、農民、知識分子無言地團結協作,為這一場事關中國未來命運的戰爭提供他們所能提供的一切。人武部擠滿了要求參戰的預備役人員,征兵處也是人滿為患,不少海外華人華僑和港澳人士積極要求參軍為國效力,每個地方每天都在發生很多感人的事跡。在這危機時刻,中國人表現出了近十幾年來難見的團結和堅韌,十三億堅若磐石的中國人足以讓全世界為之震撼。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網⑤友⑤整⑤理⑤上⑤傳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