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席梅華打交道,談事情,不要拐彎抹角、穿靴戴帽,她喜歡那種小巷裏過竹杆直來直去,對方若有什麼詭秘,又將其遮遮掩掩、巧妝打扮,以企懵她就範操辦,那就大錯特錯了。這時的席梅華會用一種沒有包裝,不加粉飾的“白描”手法,一語道破天機,讓對方尷尬得難以下台。
那種不合規章的事情,那種想讓她感情用事去辦的事,一句話“不行”。她以為,不行的事情就是不行,何不用一句話明明白白告知對方,叫對方迅速失望,另走它途,總比迂回作戰,圍繞虛偽的半徑轉個360度的徒勞曲線來得痛快。當然,該成的事情,對方也不必客氣噦嗦,煩瑣張羅,隻要開門見山,簡短明了地闡明原由目的,她會幹脆利索地拍板,馬拉鬆式的“研究研究”,悠悠晃晃地“等等再議”的官話,在她的辭典中難以發見。
與席梅華打交道的人會有種共同感覺:痛快!工作的快節奏正是這樣產生出來的。
工作的高效率正是這樣產生出來的。
可是,席梅華有時候卻要苦惱,偌大的客觀世界為何不能與主觀世界同步?她隻有等一等、看一看,隻好眼睜睜地看著時間悄悄溜走,效率悄悄流失,遇到這場合,她往往沉不住氣,她會發急,甚至發怒、訓人,會不講方式。
1994年春天,她出任建管局移民局(以下如此簡稱)局長時,距1997年主體工程截流隻剩二年多時間了,這時候庫區(圍堰區)第一期移民尚未動一草一木,不僅如此,當時連移民實施規劃也未開始編製,小浪底移民工程部分利用世界銀行貸款,這是一大特點。世界銀行“貸款項目政策性導則”指出:“必須采取可靠的措施保護移民的生活、福利、文化教育和人權,以及減少並賠償當地或地區經濟所遭受的經濟潛力的損失。”
世界銀行要求凡在它援助的工程項目中如果需要移民,就必須在技術、經濟、財務和管理等方麵根據導則的要求,提出開發項目中的非自願移民安置規劃。並由世界銀行派出具有社會和人類學專業知識的專家進行預評估。可以看出世界銀行對移民工作的進程是有相當苛刻的要求的。這種情況下,作為移民工作的領導人能不操之過急嗎?麵對某些懶散、保守、推諉、扯皮、甚至愚昧無知和違背移民政策的現象,能不發脾氣甚而拍桌子嗎?
理智+激情沒有理智的激情是危險的。沒有激情的理智是平庸的。人們常說,做女人難,做女領導人更難。這話不無道理,幾千年傳統文化以為,男人指揮女人,女人從屬於男人,是天經地義的事。有一種聲音就是印證:移民局那麼多男人,卻被一個女人領導著。
這是實事,然,此話弦外之音似有為男人鳴不平之意。
席梅華是理智的,她不責備輿論。她在洞察女局長何從難當之謎,她發現,女領導人難當並非女人的能力之故,女人中出類拔萃者,無論是智商或能力,決不亞於男人,難就難在女人如何處理周邊人際的交往接觸,難就難在女人天生的柔聲細語,溫順綿弱.憂柔寡斷,沒有主意(非所有的女人)。席梅華身上就沒有這種習性,她奔放豪邁,快言快語,決斷事物斬釘截鐵.話音落地錚錚有聲,嚴肅的氣質中挺屹起一種威風,果敢的風度裏透視著權力的剛勁。
席梅華是理智的,作為手中握有一定權力的人,她更明白時時刻刻保持清醒理智的頭腦是何等重要。
然而理智到了沒有激情的地步,又會走向另一種極端,成為一個靈魂被扭曲,個性被埋葬的碌碌無為的芸芸眾生了。在理智的土壤中孕育激情,在激情的波瀾裏植根理智,正是席梅華個性深層結構的奧秘。
席梅華是充滿激情的,無論是她快節奏、高效率地工作,還是與同行推心置腹地交談思想,還是待人接物時的音容笑貌,或是對失職和失誤者凶狠的批評,無不含蘊著一種激情。如果有哪周末的夜晚.同誌們卓有成效地辛勤勞作之後,她會在這種“慶功”活動時唱上幾首抒情歌曲,她唱《三套車》、《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草原之夜》等等,唱得十分投入,專注,且充滿一種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