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講了一個夢一般的故事,這故事發生在昨天他講了一個夢_般的故事,這故事發生在今天世上從來沒有單一的色彩,耀眼的白晝間有陰影在晃動,漆黑的夜幕中有亮光在閃跳。兩年前時我到鞏義市的核桃園鄉深入生活,有人告訴我,這地方一個村莊的學生曾考上全國重點大學西安交通大學,後因經濟拮據等原因而退學返鄉。我為這個故事的發生遺憾不止、痛惜萬分。很想去看看那個學生。鄉幹部說,他回鄉後正趕上縣裏招考於部,他考中了,就安排本鄉做黨委幹事,那段時間因故不在家,我企圖看他的願望隻好作罷。回鄭州後,我的心中一直覺得像失去了什麼,若不見到這個退學的大學生。兩年後,1994年仲夏,我又趕到核桃園,這個被稱為鞏義的西藏,出奇貧窮的深山鄉。進入鄉政府大院,我又詢問到從西安退學的大學生,方知他下到附近的桑樹溝村抓計劃生育工作了。我想去看他,司機師傅說,那個村不通公路,要去得步行翻山越嶺。這時天正下著小雨,路很是泥濘,司機師傅表示出無可奈何的態度。是的,我還是想去看看他,並把我的這種願望直率地講出來。伴我同行的市委宣傳、部幹事小王和核桃園稅務所長小楊都是熱。有的年輕人,小楊對這個學生又很熟悉,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告訴我,這個學生的家住在北坡村,與山那邊的桑樹溝相鄰,很可能他中午會回家吃飯,去北坡村倒是有公路,我們不妨徑直到他家“擠”他。我不禁喜出望外,便在午飯後驅車向目的地駛去。真巧,他正在家,小楊為雙方做了介紹後,他顯得格外熱情,讓我們坐在窯洞裏的小木凳上,邊囑咐妻子去燒開水。接著,他敘述了一個夢一般的故事:我叫張長來,祖祖輩輩都在這個深山村裏生活,我姊妹五人,我排行老大,父親沒什麼文化,除了務農,還到外麵當建築隊小工,掙點錢貼補家裏。姊妹多,生活特別困難,父親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囑咐我好好讀書,以後會有出頭之日。1986年,我從鞏縣二中畢業,那是一所最好的高中,即使在全省,都是第一流的高中。當年我參加高考,被西安公路管理學院錄取(不是西安交通大學),這是一所全國唯一的以公路管理為專業的本科大學,隸屬國家交通部主辦。校園設在繁華的古城西安市內,我從閉塞的北坡村踏進大學的門檻,猶如步入人間天堂,一個個美夢也接踵而來。正當美夢成真之時,成真的現實又返歸夢中我退學了。事情是這樣的,進大學不久,我就開始天天拉肘:頭暈、渾身乏力,經醫生檢查,患有貧血、體質甚差,脾髒腫大,學校醫院為我做了手術,手術後身體一直恢複不好,難以支撐學習,就暫時休學一年,回家調養,一年後我又返校學習,時間不久就又舊病複發。實在支撐不下去,萬般無奈,隻有退學回家。
我這病歸根結底,是身體素質太差,生在山村本來就先天不足,上高中三年,家中生活更為拮據,連吃糧都是借人家的。借了糧食,我帶到學校交給食堂,上高中三年,沒有舍得花錢買過一頓青菜,更沒有吃過肉蛋之類,一日三餐,連續三個春秋都吃鹹菜,加上學習緊張,常開夜車,弄得我常常眼冒金星,頭暈目眩,心力交瘁,當我靠拚命苦讀考中大學時,體質已糟到極點,到了新環境,哪裏有適應的能力。
這是一個令人頓足捶胸的故事。這是一個令人深思反省的故事!這是一個不該發生的故事吧!可是,它卻真真實實地發生了。
張長來是有誌者.他被縣裏招幹之後,邊工作邊攻讀河南教育學院的大專函授班的外語專業,三年後,他取得大專的學曆,後來他的工作改任鄉黨委通訊組,負責對全鄉的新聞報道。他覺得在新聞領域的知識不夠係統,今年,他又報考了成人高校中國新聞學院,考分已超過錄取線,如果能被錄取,他決定赴京深造。
談話中,見他的妻子一手抱著吃奶的孩子,一手掂著一手巾兜什麼匆匆從外麵回來,小楊立即迎出去方發現她是到鄰家借雞蛋了。要為我們潑雞蛋茶,這是山裏人招待客人最高規格的上品了。小楊馬上勸她,不要弄雞蛋茶,因為我們剛吃過飯,又喝了酒,這時是喝不下雞蛋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