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章 牡丹城裏忙抗旱(3)(1 / 3)

老杜這人很有個性.工作上很要強,要幹什麼就決心幹出個樣子,又很內向。為張羅打井,他在外麵跑了多少路,吃了多少苦,出了多少力,這都沒啥,可是村裏人還不支持他,甚至拆他的台,他很痛苦,甚至悲哀。這種感情有時激動起來,就一個人悄悄飲泣嗚咽,老伴發現他的淚水,問他因為啥,他不說,問得狠了,他隻說沒事。就是到吃飯時,飯吃不下;到睡覺時,覺睡不著。老伴知道他是受了氣,這氣還不是一般的氣。

唉!小農意識的目光短淺實在可氣!小農部落的自私愚昧、自以為是則更加可怕!

不過,老杜這人不管受多大委屈,工作照幹不誤。那是1993年深秋時節,灰暗的天空降落下連綿秋雨,茫茫大地承受著一種沉沉的壓抑。這時候,老杜家的三間房屋,靠南頭一間發出哢哢嚓嚓的響聲,有沙灰瓦礫哩哩啦啦地落下來,那屋頂在雨水的浸泡中開始動搖了。老杜的老伴看著這危險的場景,急得直哭。才過門的媳婦頂著雨水跑到打井工地,呼喚老公公快回家,房子要塌了!杜世敬卻說,這時候天大的事也沒這裏(指打井工地)的事重要。待天擦黑杜世敬離開工地回到家時,那間屋頂已塌下來,雨依然不緊不慢地下著。風夾著雨從開了天窗的房間打進整個屋子。一家人都束手無策了,老杜卻說,沒啥,弄塊塑料布蒙蒙,等到天晴了壘道牆,三間房作兩間房用就是。

老杜有句口頭語:隻要能叫杜家崗有水,口道我幹啥我都手。

杜家崗的井打成了;要試水啦,老杜也累倒了。何止是累,還有氣,為打井使他又累又氣,又累又氣使他病魔纏身。杜世敬終於死了。他死在曙光來臨的前夜,他還沒顧上喝一口杜家崗自己的井流出的甘泉。他走得太匆忙了,怨誰呢?就在這曙光來臨的前夜,還有人說老杜打井是白日做夢呢!是啊!老杜現在連夢也做不成了。

1996年4月4日,筆者隨省水利廳和安陽縣水利局的同誌一道,去尋找杜世敬生前做的美夢。這天恰是清明節,天氣陰沉沉的,不時下起毛毛細雨,鬱悶的心情使我踏進杜牧詩作《清明》的境地: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到了杜家崗村,我們先後走進幾家農舍小院,小院裏最為醒目的東西莫過於自來水管、自來水龍頭和那水池,一擰水龍頭,白嘩嘩的水流淌出來。

走進杜世敬家的寒舍,浚筆者領略了寒舍的真正概念:一張裂了縫的舊木桌子,沒有漆,也沒顏色,灰不灰、白不白的,沒有椅子和高凳,有幾個低矮的小木墩,土坯和磚壘起的炕,炕上鋪的是粗布褥子,地麵是土質的,沒有用水泥硬化,更談不上鋪地板磚之類了。倒塌了近兩年的那閫屋子依然開著天窗,隻是豎起道簡陋的牆把那間沒了頂的房子隔開了,不過,牆壁還留個門可以走過去。那牆裸露著磚塊的原形,連用水泥、白灰甚至黃泥糊糊都沒顧上。屋子裏再也沒有什麼了。老杜的老伴掉著涸說:“老杜總是說,“隻要杜家崗有了,就都有了!’他就不顧家,他也沒空顧家.有空都忙到給村裏辦事了,就這還得挨一些人的罵!就在老杜躺倒前半個鍾頭,他在村口,還有人與他大吵大鬧,待他回家,就不中了,從那天躺下就西拴馬村的老百姓說,要不是衛輝市水利局、吃水辦的於部給出主意建這工程,俺村到猴年也難有水吃。

太公泉的井——衛輝市城北30公裏的太行山腳下有個太公泉村,據說,這裏是大器晚成、被周文王拜為丞相的薑子牙的故裏。村裏有個太公泉,清澈的泉水丁丁冬冬地有節奏地流淌著,每至夜深人靜,側耳聆聽,那泉水發出的聲響,活似一位嫵媚的少女以她精湛的指法彈奏出纏綿不斷的古琴聲韻。

然而,太公泉村早先並沒有泉。傳說薑子牙懷才不遇,在這個村子隱居,天空“轟隆”一聲巨晌,原來九天{:出女抬水澆花時,踩落井台上一塊青石。青石降落至此,把平地砸個水桶般粗的窟窿,源源不斷的水從裏麵噴湧而出,水勢之猛、之大有淹沒村莊之險,薑子牙急中生智,搬口大鍋把冒水的窟窿蓋住,之後在鍋底鑿了個小孔,泉水便從小孔噴射麗出,似長長玉帶,滋潤著一方沃土。太公泉就這樣來到人鹽。

太公泉經後人多次修建,逐漸成為明靜的池水,像一麵平靜晶亮的鏡子,岸畔又栽種片片竹林,鬱鬱蔥蔥,濃濃綠綠。自此後,太公泉村人口愈聚愈多。不知從何年何月開始,太公泉水的水量開始減少,那一方池水也有益縮小,到了1973年。太公泉竟然幹涸斷水,九百多日村民天天為吃水焦灼不安,求神拜佛,燒香磕頭,卻都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