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巍巍太行,一座真真實實的山,實實在在的山,坦坦率率的山。那泉水的叮咚,那小草的抗爭,那堅實的軀體,那古樸的空靈,我還是要向山的更深處走去,啊!多麼靜寂、多麼空曠、多麼單純、多麼富於向往,這是絢麗的畫、聖潔的詩、一首娓娓動聽的歌曲呢!淨化的氛圍、抒情的空氣、活躍的石頭、剛韌的生命。
啊!巍巍太行,又是一座嚴厲的山,冷酷的山,無情的山。從嚴厲中領略愛撫嗎?冷酷中體察溫暖嗎?無情中獲得賜給嗎?
我在觀察中思考,在思考中行進,在行進中觀察啊!太行山,我好像看見了山的靈魂,聽到山的脈搏,感到山的一種信息,我朦朧地悟出人世間寶貴的東西生存。
油畫《奠基者》在北京展出,震動了首都,還吸引住了外賓,更震動了她的故鄉中原大地、太行山鄉。他贏得了全國六屆美展頒發的銀牌獎(全國共有十二幅作品獲銀牌獎)。一位教授注視著《奠基者》,激動地說:“這幅油畫拿到首都,它就代表了河南,倘若拿到世界去,那麼它就是代表中國的”是的,我相信,意大利的天才畫家達.芬奇是畫不出巍巍太行的山味的,而俄羅斯的藝術大師蘇裏柯夫也難以產生《奠基者》的構思。是的,我們應該有我們自己的東西,我們一定要有我們自己的東西。
今年(1985)的仲夏,我又走進這位80年代的青年畫家的畫室,不,這次走進的是他的宿舍,一間普通的屋子,坐落在河南省安陽師專校園南側。他,依然擔任著學校藝術科美術專業的油畫和素描課。屋子裏是淩亂的,好像是剛剛搬進來的一個單身漢,隻是畫架擺設得很規矩,那上麵放著一幅草圖,像是茫茫的草原。此刻,他剛從大西北回來,端正的麵龐似乎仍帶著祁連山的風塵,適中的身軀好像還披著大戈壁的晚霞,一口地道的中州語,卻分明閃爍著敦煌藝術的燦爛異彩呢!“祝賀你的《奠基者》獲得成功!”我由衷地向他祝賀。“不!不!我還遠沒畫出那山的氣勢、那山的內涵”是謙虛嗎?是外交辭令?不!隻要看一下那灼熱得燙人的目光,就會發現一顆勃勃跳動著的真誠的心。
是啊!獻身事業的人,關心的不是獲得什麼,而是應該做出什麼。
“下一步有什麼打算?”我問。
“還到太行山裏,還要去尋覓,隻要持續地去尋覓,在這大山裏麵,是能畫出中國最好的畫的,是能畫出世界上最好的畫的。”他,是自信的。
他,像支拉滿弓的箭,又躍躍欲試了,我真為他的良好“競技狀態”而高興,就半玩笑地說:“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嘛,哈哈哈”。
他稍稍思索一下,很認真地對我說:“不過,我理解的是,要想得來全不費功夫,就必須踏破鐵鞋尋覓。”他。依然是自信的。
“啊!是的!”我欽佩他的這種富有哲理和辯證的發現。我默默地表達著我的期望:“年輕的畫家,未來,是屬於年輕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