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雁看了一眼理王,理王微微頷首。她就知道,剛才,理王,禾司馬,焦諮議等人由著府官們扯出那麼一篇天花亂墜的請功奏折,其實,他們早就知道,要把這功勞請下來,這功勞就不能由府兵獨占。不明白其中關竅的,隻有自己。關雁不得不承認,要講為官之道,她不如這些人老練。
單主簿繼續探討明天朝會上,理王和禾司馬可能遇到的責難和質問,說道:“羽林軍和我們府兵打了一架,羽林軍騎兵從那不確定的劫案現場,一直追殺我們府兵到秦園,雙方各有死傷,這一點,是千真萬確之事。有雙方的屍體和傷兵身上的傷痕,還有當時秦園外麵五六十家賓賓的下人目睹作證,羽林軍賴不掉。還有,那位宮裏的區姑姑到過秦園,擺的是貴妃儀輿,這一點,也是大家有目共睹,他們賴不掉。”
禾司馬道:“但是,雙方究竟是為什麼打起來的,這個可以有很多種說法,咱們可以事先設想他們可能用到的借口,然後堵住他們的說法,咱們要把他們追殺咱們府兵的理由,往搶功方麵引導。”“搶功”這兩個字用得非常精妙。因為隻有肯定了理王府的府兵立下了擒拿京郊劫銀案劫匪的大功勞,羽林軍才會去搶。先肯定有“功”,然後才有“搶功”這出戲。
焦諮議道:“禾大從這個大方向指得不錯。不過,區姑姑擺貴妃儀輿的事,牽涉到宮裏,滋事體大,還是不要在朝會上隨便提起。”
單主簿道:“貴妃娘娘身邊的頭麵女官,卻擺了貴妃儀輿,這個實在太僭越了,如果明天朝會辯論,殿下和禾大人在實在難以應付時,可以提一提,打個岔。”
……
禾司馬,焦諮議,單主簿還是討論明天上朝時,該如何請功,如何應會其他朝臣的詰難,如何把羽林軍的統領忠武將軍引向他們設置的圈套理王說得很少,但往往一插言,便言之有物。
明天的朝會,儼然一場口水戰,參戰的兩個和幾個高參們正在進行敵情分析,然後製訂戰略布署,要把對方引入自己的陷井,要把這場功勞搶到手,還要讓對方理屈詞窮,付出無理傷人的賠償。
關雁在一邊聽著,插不上話,偶爾插幾句,又盡是給他們扯後腿的。重生之前,關山月和宛雁其實都不善心機,不過,大約是因為重生的原因,便得關雁變得極富心機。但是,關雁不喜歡在小事上這麼用心算計,何況,算計的不是如何做成一件事,而是算計人心。關雁便不喜歡,意興闌珊。等禾司馬幾個討論到一個階落,她便起身告辭。
關雁都不用胡扯什麼理由,大家很自然地全都知道關雁累了,不再相留,客氣地跟關雁行禮作別。理王站起來道:“你們且討論著,本王去送送關娘子。”
關雁看了一眼理王,理王微微頷首。她就知道,剛才,理王,禾司馬,焦諮議等人由著府官們扯出那麼一篇天花亂墜的請功奏折,其實,他們早就知道,要把這功勞請下來,這功勞就不能由府兵獨占。不明白其中關竅的,隻有自己。關雁不得不承認,要講為官之道,她不如這些人老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