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諮議又道：“所以，劫匪大模規死亡是羽林軍造成的。他們不但殺那些劫匪，看你們護著劫匪逃跑，就連你們也殺？”
“他們上來就殺人，這種做法，就是滅口，沒別的解釋。”關雁覺得自己說得夠清楚了，焦諮議這麼個問法，似乎有給羽林軍開脫的意思，她說話時，語氣不由得有些強硬。
焦諮議道：“關娘子當然相信你的手下，可是，關娘子，你要站在局外人的立場來看事情，才能客觀一些，因為這事如果在朝堂上展開辯論，大多數人的立場是局外人。首先要明白這些局外人會怎麼問這事，會有什麼詰難，我們才能預先做出應對的準備。像你說的，羽林軍一上來就殺劫匪，關娘子可以猜測他們是滅口，但是，局外人會怎麼看，不會覺得很奇怪，很不合常理嗎？”
禾司馬也說道：“這一點，確實顯得很不合常理，我們相信關娘子的說法，但是其他人呢，他們可能根本不相信羽林軍一出現就殺人的說法。”
“羽林軍有沒有殺人，可是叫人去問羽林軍，當時有將近三百個羽林軍。”
“第一，能夠參予朝會的大臣，都位高權重，他們隻會提出疑問，不會自己去求證。第二，三百個羽林軍而已，封口起來並不困難。因此，羽林軍可能完全不承認他們曾動手殺過劫匪。”
“那不還有六七十具劫匪的屍體嘛，叫仵作驗傷，他們的人用的是長槍，我們的人用的是刀劍，傷口一查就清楚……隻是……”
焦諮議接口說道：“……隻是，那六七十具屍體也不見了！所以，還是沒有證據證明，羽林軍曾經對劫匪出過手。”
單正一歎，道：“所謂鐵案，就是你的每一條指責，都要有不可推翻的證據證人證言來加以佐證。否則，就做不成鐵案。關娘子難道就沒有保留下幾具劫匪的屍體？”
“沒有。當時我們的人都情況危急，死傷了好些人，就隻能先顧著活人，哪有空去管死人？”關雁忽然明白，劫匪的屍體也被人搶先收走了，大約就是害怕劫匪身上的致命傷痕指向羽林軍。對方的反應可真是迅速。關雁都不想去追查那批屍體的下落了，對方搶先收走劫匪的屍體，自然是為了毀屍滅跡。
單正說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關娘子，你也根本不能證明那批劫匪有七八十個人，羽林軍完全可以說，劫匪就隻得八個人。雖然隻得八個劫匪跟前麵發生的劫案苦主呈報的劫匪人數有差距，不過，這一點並不重要。”
關雁不死心道：“劫匪有多少人，可以叫那八個劫匪作證，他們八個還活著呢！”
“關娘子，匪言無信！他們隻能招供自己的罪行，也可以提供破案查案的線索，但是他們說的話不能作為指證其他人作案的證詞。”焦諮議停了停，又道：“除了不能證明羽林軍曾殺過劫匪，也不能證明劫匪有七八十人之多這兩個以外，還有一點，也不能證明：那個沙王府的運銀車，從人到車全都不見了。關娘子，你怎麼證明那些被你們抓住的人，是要搶劫沙王的銀車？你怎麼證明他們就是近期在京郊屢屢作案的劫匪？”
焦諮議又道：“所以，劫匪大模規死亡是羽林軍造成的。他們不但殺那些劫匪，看你們護著劫匪逃跑，就連你們也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