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舒想過很多種結果,唯獨沒想過,竟然是這樣的。
她能怪阮季同嗎?
怪他太愛自己的媽媽?
她又能怪簡竺嗎?
怪她太愛霍邵庭?
至於霍邵庭,她又能怪他嗎?
怪他當初為什麼不放棄演練回來娶簡竺?
但這一切有什麼用?奪走簡竺生命的,是那可怕的病魔,不是他們。
“爸,在我心裏,你永遠是我爸爸。”
阮清舒的話,如同春天裏的太陽,照亮了阮季同的心房。
他的心裏其實這麼多年都是內疚自責的,他剝奪了霍邵庭做父親的權利。
霍邵庭一直孤身一人,他也知道霍邵庭是放不下簡竺的。
但是他害怕,害怕霍邵庭帶走阮清舒,沒了他活下去唯一的念想。
霍邵庭放不下簡竺,阮季同又何嚐不是?
這二十多年裏,他身為唯一一個知道事情真相的人,知道簡竺其實喜歡的是霍邵庭,到死都沒有變過,他的內心又是多麼的煎熬?
“清舒,霍邵庭是個好男人,他未曾辜負過你母親,你們父女相認,也算是了了你母親臨終的遺願了。”
阮清舒知道,霍邵庭是一個合格的軍人,但他更是一個合格的未婚夫,一個合格的愛人。
在他不知道自己是他女兒的時候,都能因為簡竺的緣故對自己格外的好,足以見得他有多愛簡竺了。
所以,阮清舒並不排斥和霍邵庭相認。
“爸爸,不管我到底是姓霍還是姓阮,你永遠都是我的爸爸。”
阮季同二十多年的養育之恩,阮清舒銘記在心,他又何嚐不是把自己當成了親生女兒呢?
阮清舒和阮季同回到阮家的時候,沈靖正在門口等著,看到他們父女回來,沈靖立刻將手中的煙掐滅。
而他的腳下,已經有了一地的煙頭。
沈靖的眸子裏透露著擔心,但是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天色已經很晚,看著阮清舒凍的有些發紅的小鼻子,沈靖立刻脫下了自己的大衣,走到她身邊,將大衣給她穿上。
“爸,我們先回去了。”阮清舒看向阮季同。
阮季同點點頭,笑了笑,“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阮清舒執意要看到阮季同進了屋才走,阮季同沒辦法,就隻能先進了家門。
而沈靖早已將車門給阮清舒打開,等著她上車。
車上,沈靖一言不發的開車,他其實並沒想到阮清舒這麼晚了還會和他回家。
他想了一個下午也沒能想出來,該怎麼安慰勸解阮清舒。
“你吃飯了嗎?”阮清舒突然問道。
沈靖一怔,搖了搖頭,“沒有。”
他不僅晚上沒吃,今天中午在霍家也還沒有來得及吃呢。
“我們去吃點東西吧,我餓了。”阮清舒看著路邊還有好多家招牌很亮的餐廳沒關門呢。
沈靖求之不得,剛才隻不過是因為太緊張忘了吃飯這回事,現在阮清舒主動提起,他立刻將車子停了下來。
然後兩人進了一家漢堡店。
沈靖很少吃這種東西,但是阮清舒卻一口氣點了很多。
因為夜太深了,漢堡店裏人很少,所以食物很快就被端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