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引蛇出洞(1)(3 / 3)

“好哩,那我就開講羅。”老茶客清了清嗓子,繪聲繪色地講了起來,“四十年前,也就是上世紀70年代初,咱們現在所在的這個地方還是一片老墳地,周圍隻有一個村子,人也不是太多,一到晚上,家家點的都是煤油燈,而且大多數人家早早就睡下了——總之,那時的農村晚上十分可怕,出門上個廁所都提心吊膽。”

“枝枝丫丫的東西就別講了,挑主要的講吧。”有人打斷了老茶客的話。

“別急嘛,讓我慢慢講。”老茶客有些不高興了,“這一年的秋天,村子裏來了三男一女四個青年。當時都興知識青年下鄉嘛,這四個年輕人當然也是知識青年,村裏人都管他們叫‘知青’。其中那個女知青長得十分漂亮,她大約十七八歲,個子高挑,眼睛大大的,皮膚又白又嫩,就像從畫上下來的仙女一樣,村子裏的老人都說,一輩子從沒看到過這麼漂亮的姑娘。知青來了後,因為村裏沒有多餘的房屋,隻好暫時把他們安排到村東頭靠近老墳地的一幢房子裏住。那幢房子原是村裏廢棄的碾房,又破又舊,有的地方窟窿都能鑽進一頭大肥豬。當時大家把房子勉強維修了一下,準備等農閑時節再幫知青們蓋好一點兒的房子。但是誰都沒有想到,這四個城裏來的年輕人住進去後,當天晚上就出事了。”

老茶客講到這裏,故意停下來,端起茶碗猛喝起來。

“出了什麼事?”大家都伸長脖子,恨不得把老茶客的話從他肚子裏拽出來。

“第二天上午,三個男知青起床後,發現女知青的門緊緊關著,快到中午吃飯時間了仍沒有動靜。他們忍不住去敲門,但是敲了半天都沒反應。難道出了什麼事情?三個小夥子心中很快升起一種不祥的預兆。他們一起用力把門撞開後,眼前的情景令他們魂飛魄散,隻見女知青直挺挺地死在床上,她身上一絲不掛,那顆美麗的頭顱已經不翼而飛;地上,床鋪上,牆壁上,到處濺滿了紫黑色的汙血,一隻隻肥大的蒼蠅飛來飛去,令人作嘔。”

“太可惡了!女知青的頭到哪兒去了?”大家既氣憤,又覺得不可思議。

“那時正值‘文化大革命’時期,縣公安局都被造反派占領了,根本就不會有警察下來破案。女知青死後,鄉上(當時叫人民公社)派人來作了調查,認為凶手是把一個泥灰封堵的窟窿掏開後鑽進女知青屋裏的,這個人的目的是想強暴女知青。估計他當時一邊施暴,一邊用手捂住女知青的嘴,不料被女知青咬了一口,惱怒之下,他隨手抓起床邊桌上的菜刀砍了幾刀。女知青死後,殺紅了眼的歹徒一不做,二不休,把人家的頭割下來,提著跑了。”

“不可能吧,女知青的隔壁不是住著三個男同伴嗎?那麼大的動靜,他們怎麼會沒聽見呢?”

“這三個男知青由於白天坐車太疲勞了,所以都一覺睡到了天亮,加上這天晚上半夜下起了大雨,把女知青呼救的聲音遮蓋住了,而且大雨還把凶手的痕跡也衝刷掉了。”回憶往事,老茶客也禁不住歎了一口氣,“可惜了,那麼漂亮的一個女子,剛剛到村子裏便被人禍害死了。”

“女知青的頭一直沒有找到嗎?”

“是啊,當時這些地方全是荒地,樹林又茂密,凶手如果把頭隨便扔在哪個地方,估計都很難找到,再加上當時政治運動如火如荼,誰有心思去找一個死人頭呢。”

“那凶手一點兒線索都沒有嗎?”

“沒有,有的說是老墳地的惡鬼幹的,有的說是路過村子的外地人幹的,還有人說是村子裏的人幹的。不過,這些都沒有證據,最後不了了之。最可憐的還是女知青的媽媽,前些年她的愛人被打成右派,坐牢剛病死不久,女兒緊跟著又被人殺死了。我當時隻有十歲,跟在大人們的身後去看了那個可憐的女人,她一連暈過去幾次,最後哭得沒有力氣了,走的時候,還是被幾個男知青抬上拖拉機送走的。”

老茶客的故事講完後,茶館裏一下靜得出奇,大家都在心裏為那個屈死的女子歎息。

“你講的這個案子,和現在富豪小區的案子有什麼關係?”半晌,才有人問道。

“沒有關係,不過我覺得奇怪的是,那個案子和今天的案子正好相差四十年,而且都是發生在秋天。”老茶客神神道道地說,“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兩個案子的關鍵都是美人頭:女知青被人砍了腦袋,而富豪小區的那個女人是被人劃爛了臉,你們想想,這冥冥之中是不是有些巧合?”

“你不會是說,富豪小區的女人是這個女知青投胎的吧?”

“算你說對了,我昨晚在床上想了半天,八十年前的女土匪投胎的可能性太小了,畢竟時間過了這麼久,她的魂說不定早散了,而這個女知青是四十年前死的,時間隔得近,應該是她的魂在作祟。”

“照你這樣說,我知道女知青是如何死的了。”一個年輕人說,“很可能是土匪女人的鬼魂害死了女知青,而女知青反過來又害死了富豪小區的女人,這就是你經常所說的‘冤冤相報何時了’。”

“哈哈,不愧是我老茶客的徒弟。”老茶客說,“女知青死的時候,村子裏的人也悄悄議論過,老人們都覺得是土匪的鬼魂在作祟,但誰都不敢公開說。”

“這麼恐怖啊!”年輕的茶客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