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怪警察,主要是這場大火太奇怪了,估計短時間內很難查出凶手。”許誌明說。
“看來警察是指望不上了,你倆敢不敢和我一起去調查?”陳揚鋒說,“如果查出真凶,對咱們化工廠也是一大貢獻啊。”
“怎麼查?”許誌明和何輝異口同聲地問。
“我想狐狸再狡猾,也有露出尾巴的時候,廠房雖然被燒毀了,但辦公樓裏或許還有一些殘存的資料,如果能找到那些資料,也許能抓到那些人的狐狸尾巴。”
“警察沒有清理辦公樓嗎?再說,現場有人保護,咱們也進不去樓裏呀!”許誌明提出疑問。
“聽說警察今天忙著調查走訪周圍的群眾,還沒來得及清理辦公樓,我覺得咱們可以晚上去看看。”
“晚上啊——”許誌明愣了一下,“晚上我害怕,要去你們去吧,可別拉上我。”
“怕個屁,工作都沒了,還怕鬼啊?”陳揚鋒鄙夷地說,“如果你們都不敢去,那我一個人去好了。”
“陳哥,我和你一起去!”何輝也陡然生出些許豪氣來,平時,他也是一個怕鬼的主兒。
“那,我和你們一起吧。”許誌明猶豫半天,也點頭同意了。
晚上,三人到出租屋附近的一家小飯館吃過飯,又各自喝了二兩燒酒。趁著酒勁,他們壯著膽子,大步向山上出發。
時間是晚上十點多,周圍很靜,從山腳向上看去,被大火燒過的地方一片漆黑;上山的小路上,往日茂密的樹林已經不複存在,周圍隻剩下一根根焦黑的樹樁;空氣中似乎還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焦糊味,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起大火燃燒時的可怕情景。
不到十分鍾,三人便來到了化工廠的廠房前。
夜色中,如廢墟一般的廠區靜穆而沉寂,殘存的樓房鬼魅般矗立在焦黑的地麵上,四周氤氳著一種說不出的恐怖氣息。他們小心翼翼地穿過破敗的廠房,來到了那座相對完好的辦公樓前。
“先到二樓供銷科辦公室看看。”陳揚鋒一揮手,帶頭向樓上走去。許誌明和何輝屏住呼吸,也向樓上慢慢走去。
砰砰砰!突然從一樓的某個房間傳出敲打的聲音,這聲音在靜寂的夜色中聽起來特別刺耳。正要上樓的陳揚鋒他們被嚇了一大跳,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陳哥,一樓好像有人。”何輝聲音顫抖著說。
“這種時候,誰會來這裏呢?”許誌明感到自己的心也快跳出胸腔了。他心裏想說的是:除了鬼,誰會來這裏!
“走,下去看看!”陳揚鋒心裏也很害怕,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退縮,就是下麵有惡魔厲鬼,他也必須走在前麵。
敲打的聲音越來越大。近了,隔著燒裂的窗戶,他們看到屋裏有個黑影在猛烈地砸著文件櫃。朦朧的夜色中,黑影蓬頭垢麵,如一個剛從墳墓中爬出來的餓鬼。
“你是誰?”陳揚鋒將手電筒擰亮,雪白的亮光猛然向屋裏射去。
第二天上午,山下的一家茶館裏早早坐滿了前來喝茶的人。
“聽說昨晚化工廠的三個小夥子到山上去,已經抓到了縱火的人?”一個年輕茶客好奇地問。
“抓是抓到了,不過你們猜猜:那個人是誰?”經常來此喝茶的老茶客故作神秘地說。
“是誰?”
“你們可能怎麼也想不到吧,三個小夥子抓到的,竟然是一個叫花子。”
“啊,不會吧?叫花子跑到山上去幹啥?”
“是呀,估計每個人都會這麼想。”老茶客繪聲繪色地講了起來,“當時這個叫花子正在辦公樓裏砸鎖,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把文件櫃打開,看看能不能找點兒值錢的東西出來,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有三個小夥子此時也在辦公樓裏。說起來也真是有趣,他們都把對方嚇得夠嗆:叫花子那模樣活像個從墳墓裏爬出來的人,把三個小夥子嚇慘了;而三個小夥子突然出現,也把叫花子嚇了一大跳。”
“那叫花子到底是不是縱火的人?”年輕茶客急切地說。
“警察當晚審訊了半夜,後來還是把他放了,據叫花子自己所說,他當晚摸上山去,就是想找點兒燒剩下的值錢東西,實在不行,就撿點兒廢鐵下山去賣,結果這家夥也真是倒黴,連一把鎖都沒有砸開,就被人家抓住了。”
“那三個小夥子呢,他們晚上跑到山上去幹啥?”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聽說他們這會兒還在公安局哩。”老茶客喝了口茶,搖頭晃腦地說,“上次王曉聰死的時候我就說過,這山上還會出大事,你們看看,果不其然吧:李正跳樓死了,不到一天功夫,山上又發生了大火,孫一平也被燒死了。”
“老茶客,這大火究竟怎麼回事,你給大家講講吧。”茶館老板煽動道。
“依我看,這場大火和前麵幾起命案一樣,也是土匪女人的鬼魂在作祟。不瞞你們說,李正死的那天晚上,我半夜起來上廁所,在山下遠遠看到牛背山上有紅光閃爍,那光一會兒亮,一會兒滅,看起來十分詭異——你們想想,牛背山那一帶並沒有人家,怎麼會半夜出現紅光呢?當時我就想:不得了,化工廠還會出大事——我也沒想到,紅光原來就是火光,紅光一現,說明鬼魂要把那個地方燒個精光。”
“哈哈,老人家又在講玄龍門陣了。”大家一陣哄笑,老茶客自己也笑了起來。
“一大清早,你們就開始擺起龍門陣來了?”這時,門外一個瘦高的人影一閃,外號叫“猴子”的男人搖頭晃腦地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