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中酒杯，虔伸指來回摩挲胸口垂下的‘水滴’，絲絲溫熱從中流出滲入指間，抵禦體內隱隱邪氣。水滴滑落指間，一聲輕聲呢喃“戚渃水…”側身抬頭，五指穿入她千萬發絲，溫柔反手附之後頸，壓抑已久的情愫終全全傾入她的心頭。
唇間溫潤，千萬柔情隻為虔一人深夜脈脈綻放，雙頰緋紅，戚渃水驟然站直轉身背對著虔，欲要開口，一聲清脆的瓷器落地，紅色的小瓷瓶從戚渃水袖中甩了出來，滾落石地。
☆、第七十五章 永恒
大驚失色，戚渃水即刻彎腰想去拾起裝有媚藥的小瓶，修長五指已搭上紅色小瓶，關節凸出，虔撿起小瓶，雙眸疑惑看向了她，示意要她主動解釋，這瓶中裝的是什麼？！
“這是傷藥，我肩膀不是受傷了嘛…”嘴角兩輪尷尬弧度，戚渃水笑著伸手去拿小瓶。
虔卻抬手錯開，麵上少有的冷漠，讓她有些心寒。
“你不信我？難道以為裏麵裝的是毒藥？你以為我會害你嗎？！”
“我隻想你說實話。這是什麼？誰給你的？！”
“這…”呼出憋足的氣，雙手相握老實交代道：“這是媚藥，是青昆給我的，至於給我做什麼…你自己想吧。”
“嗬！”一聲冷笑，虔拔出瓶口塞子，隨手拿出一塊白色石玉放置石桌，捏住瓶口將瓶中液體傾倒在石玉之上。無色無味的液體順著拱形石玉流淌滲進石桌倒是沒有什麼異樣，但留在白色石玉上的液體卻呈出淡淡綠色。
戚渃水大吃一驚，睜大眼睛盯著玉石上越發變綠得水漬，有些難以置信。照常理來說，媚藥應該是沒有一絲顏色，宛若水一般純淨。唯一的可能，瓶中…摻了毒！
“啊…哈…”戚渃水雙掌捂臉輕聲哀苦，這下她可真是百口莫辯了。
“有手絹嗎？”
戚渃水搖了搖頭。
“一個女孩子家，怎麼總是沒塊手絹！”
伸直手臂，她主動將外衣大大的袖子奉上，解釋說：“我不知道它有毒。”
虔不理會她，隨手從肩後鬥篷撕了快布，將白玉擦拭幹淨，道：“這塊白玉，叫百毒，可以驗出那些無色無味的奇毒。”
“哦~你早猜到這裏麵有毒了？”
“青昆想如何~我會不知道？”
“那…虔…你打算怎麼對付青昆，要這麼一直僵持下去嗎？”
“有我在，你什麼都不需要擔心。”
有他在，她什麼都不需要擔心。“如果，你不在了呢？我說的是假如，你哪天不在了，那我該怎麼辦？”
虔垂下雙眸，看著手中玩弄的白玉百毒，淺笑應聲：“即使我不在了，你現在也能一個人好好活著，不是嗎？”
“……”有很多話想對虔說的，想告訴他不是的，可為何此時，戚渃水竟無語凝噎，隻道是：“是！即使你不在了，我現在也能一個人好好活著，一輩子！一個人！”
“…我不想…讓你一個人，一輩子孤獨…可我沒有辦法…”虔緊緊合眸，皺眉微張著嘴難以開口繼續說下去。哽咽兩聲，忽覺肩窩一陣溫暖，融化了喉中的猶豫。“我沒有辦法，渃水，我以自身氣血練就成戮。如今對你動情，邪氣每日疾速侵體，我…嗬嗬！怕是活不長了。”
戚渃水從後摟住虔的雙肩，忍住眼中千般苦楚，告訴他：“萬珊，她說，她有辦法，隻要斷了戮…雖然，你會武功盡失，但可脫離邪氣…虔，我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這幾月，我一直在想…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可我真的不想失去你……這個世上，我可以失去所有，但我不能失去你！”低頭痛苦，無法壓製的恐懼湧出心頭，害怕，一個人，活在沒有他的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