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台表演節目。換上一身白色中式長衫的長衫,以鋼琴演奏了一曲「月光」,優美流暢的旋律自他修長的手指上流淌出來,流轉在禮堂之內,眾人陶醉於美妙的鋼琴樂曲的同時,也紛紛為寧遠而傾倒。

一夜之間,寧遠成為校園更新的偶像,湧出擁躉無數。

為此,董世鈞心內對寧遠心生不滿,這個梁子就這麼結下了。

之後,董世鈞處處和寧遠較勁,寧遠參加演講,他也報名;寧遠參加社會服務,他也參與,總之,哪裏可以看到寧遠,哪裏也就可以看到董世鈞。

對此,寧遠十分無奈,他不想成為董世鈞的假想敵和對手,怎奈對方就是想要贏過自己。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寧遠住院。

起初,董世均無意間知道了這個消息,他嚇了一跳,他以為是自己讓寧遠氣得住院了,一方麵在心裏替寧遠發出「既生瑜,何生亮」的慨歎,另一方麵又不由的為對方擔心。

董世鈞去醫院探望寧遠,發現對方對自己的態度異常冷淡,心中十分不快。

再後來,寒假到了,寧遠也出院了,在家休養。心有不甘的董世鈞,星期天時總在寧家的樓下守候,想要再見寧遠一麵。

見到了,說出來的話卻和心裏想的不一樣,明明是想說一些體貼的話,結果一出口,就變成了這樣。

到底是怎麼回事?董世鈞也不清楚。

有時候,從寧遠的目光中,董世鈞可以清楚的看到一絲留戀,彷佛他是有什麼話要說,卻總欲言又止,這讓董世鈞愁腸百結,心緒紛亂。

看到寧遠,董世鈞常常在心底升騰起一股衝動,想要抓住他,好好看個清楚明白,這個同歲的男生,彷佛是自己心底的魔鬼一樣,讓自己變得想要……想要……

想要什麼呢?董世鈞自己也不清楚,可是他能感覺的到,那是一件讓自己現在不敢去想的事情。

想看到他,又怕看到他,怕看到他,又想他。就是懷著這樣複雜的心情,董世鈞徘徊在寧遠家的樓下。

董世鈞看了又看,想了又想。

此時,寧遠轉回身,與董世鈞擦身而過,往來時的路走去。

寧遠知道董世鈞在自己家樓下徘徊的事情,他選擇清晨獨自出門,也有想和他說清楚的意思,可是看情況是說不清楚了,所以寧遠選擇了繼續回避。

發現寧遠要走,董世鈞急了,一轉身拉住他:「你別走。」

寧遠被握緊的手臂上傳來的痛楚,讓他不由的回頭。

兩雙眼睛,視線「砰」的一下在空中交會,最初的悸動還未消失,心裏就又泛起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董世鈞半張著唇,癡癡的望著寧遠黝黑的眼眸,他桀驁的眼神與寧遠水般溫柔的目光糾結在一起。

剛想開口說什麼,卻突然聽到了一個清脆的童音大聲的叫道:「爸爸。」

董世鈞和寧遠都愣了一下。不知什麼時候,海灘上跑來了一個小男孩,而在小男孩的身後,走過來了一對中年男人。

就在董世鈞一錯神的時間,寧遠已經掙脫了董世鈞的手,獨自走向石堤。

知道已經無法再談下去了,董世鈞定了定神,重新把手抄回褲子口袋裏,跟在寧遠的身後,向石堤走去。

當和那對中年男人擦肩而過時,董世鈞忍不住飛快的打量了一下。

來人中其中一個男人,看起來很溫和,有一雙溫柔的咖啡色的眼睛,而另一個,一頭黑發梳理的很整齊,身材高大,氣質堅定,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董世鈞不由在心裏暗笑,這兩個人,還真像是綿羊和獅子。

發現寧遠已經走上了寧靜路,董世鈞急忙緊跑幾步,追上他的背影。

(3)

「小晨,跑慢點。」李啟程看著一蹦一跳,嬉鬧著躍下了石堤的兒子,忍不住出聲提醒。

「爸爸、伯伯,快點,快下來。」已經跑下沙灘的李曉晨,跳著向李啟軒和李翼晨招手。

率先走下石堤的李翼晨,回過身來,把手伸給李啟軒,示意要扶他。

李啟軒倏的一下漲紅了臉,但還是握住李翼晨的手,走下了石堤。

一眼看見自己的兒子已經是一副想要下海的姿勢,李啟軒急忙出聲攔住他:「小晨,不可以,不能下海。」

李曉晨在被海浪打濕的沙灘上蹦跳著:「為什麼?為什麼不能?」

注意到可能是兒子的大嗓門驚擾到了剛才的那一對年輕人,李啟軒微微皺眉,看了看遠去的人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

李翼晨此時走到了李曉晨的身邊:「不能下海是因為你沒穿泳衣。」

「那我把外套脫了能到海裏去玩嗎?」仰起頭,李曉晨看著李翼晨問。

李翼晨搖了搖頭,他彎下腰,手扶在膝蓋上,看著李曉晨,說道:「小晨,跟伯伯一起蓋城堡好嗎?」

「好啊好啊!」

成功的轉移了李曉晨的注意力,李翼晨和他蹲在沙灘上,開始玩起築沙堡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