曠古奇才袁了凡及其《了凡四訓》(2 / 3)

在《寶坻政書》中,他倡導官員之間應該搞好團結,這在一個互相檢舉揭發,甚至誣告之風盛行的時代確實難能可貴。他用自己的崇高品德和卓越才學樹立起高潔的形象,今天依然受到寶坻人民的愛戴,人們為他設立紀念館,成立研究會,永遠紀念這位勤政愛民的清官。

萬曆二十年(1592),日本的實際統治者豐臣秀吉征伐朝鮮。應朝鮮求援,明朝派軍隊赴朝鮮救援。兵部右侍郎宋應昌“經略備倭事宜”,疏請袁了凡“讚畫軍前兼督朝鮮兵政”。“問關異域,功跡茂著”,“勳勞甚備”(《了凡雜著·序》)。八月,宋應昌受任經略為主師,袁了凡就隨他一起到關外遼陽,調兵籌餉,籌集各項軍需。因此說“軍書繁忙”。

十月之後,與提督主將李如鬆相繼率兵渡鴨綠江進入朝鮮。在“明萬曆朝鮮之役”中,袁了凡發揮了出色的軍事才能,調度軍糧,協調朝鮮方麵收集軍情,製定戰術,鞠躬盡瘁,對於擊敗日寇功不可沒。然袁了凡因仗義執言,曾當麵指出提督李如鬆有隙,後李如鬆兵敗,以十項罪名彈劾他(包括誣告他按兵不動,以及在寶坻時縱民逃稅等),導致袁了凡被迫停職返鄉。後來案情大白,朝廷為其平反了冤屈。天啟元年(1621),吏部尚書趙南星追敘袁了凡東征功勳,追贈尚寶司少卿。然而距了凡先生去世已過去了十五年的時間。

袁了凡因直言得罪上司,受人陷害,故罹此大難,這對國家而言可謂大不幸,因為由此失去了一位忠臣、能吏、廉官;然對其個人卻未必如此,以了凡先生的為人和個性,本不適合於此時險惡的官場,或許因此避免了此後更大的災禍亦未可言。正是因為這一次的無妄之災,他被迫返鄉歸隱,反而成就了他晚年的研究著述和慈善事業。

三、袁了凡晚年潛心著述及廣行善事

袁了凡是一個紮根於百姓的平民思想家,又是一個百科全書式的通才大家,他博學多才,一生著述近三十部,多達兩百餘卷,內容涉及天文、地理、水利、農藝、史學、文獻學、軍事學、教育學、數學、音樂、佛學、道教、命理、相術、風水等眾多領域,而且“莫不洞悉原委,撰有成編”,稱其為曠古奇才毫不為過。

民國時期蘇州弘化社版《袁了凡先生四訓》所附《袁了凡居士傳》中載:“先生博學尚奇,凡河洛、理數、律呂、水利、兵備,旁及勾股、堪輿、星命之學,無不精密研求,富有心得。有《兩行齋集》、《曆法新書》、《皇都水利》、《評注八代文宗》、《群書備考》、《手批綱鑒》行世。”乾隆《吳江縣誌》亦稱其“好奇尚博,凡河洛、象緯、律呂、水利、河渠、韜鈐、賦役、屯田、馬政,以及太乙、奇門、六壬、岐黃、勾股、堪輿、星命之學,莫不洞悉原委,撰有成編”。

其主要著作有《皇都水利考》、《評注八代文宗》、《祈嗣真詮》,為《四庫全書》存目。《趙田袁氏叢書》刊入《續修四庫全書提要》,還有《兩行齋集》、《曆法新書》、《寶坻政書》、《勸農書》、《春秋義例》、《論語箋疏》、《史漢定事》、《曆史綱鑒補》、《袁氏政書》、《袁氏易傳》、《群書備考》、《攝生三要》、《遊藝塾文規》、《遊藝塾續文觀》等。在上述著作中,《攝生三要》融彙道家、醫學思想,提出了聚精、養氣、存神攝生的三大綱要,提出了獨具特色的養生理論。《群書備考》是一部重要的文獻學著作,得益於他家中豐富的藏書。《遊藝塾文規》,對科場文體進行了總結。他所著的《曆法新書》涉及46種曆法,在科技史上也留有盛名。

此外,袁了凡還是方冊本《徑山藏》(即《嘉興藏》)刻印的最初提議者,時在萬曆元年(1573),然此倡議因當時條件不具備而未能實施,直到萬曆十一年(1583)袁了凡與法本將此事與高僧真可商量,才引起真可的注意,囑弟子密藏(道開)正式籌備藏經募刻之事。以往佛教大藏經均為梵筴本,不但印刷成本高,難以普及,而且經版均深藏於宮內,請印不易,為便於佛經流通,袁了凡才有了刻經之議。

袁了凡晚年還積極推動家鄉的慈善公益事業,他在嘉興倡導同善會,是嘉興四大善人之首,對民間慈善事業有推動之功。袁了凡與嘉善名人陳龍正的父親陳於王是同科進士,兩人情趣相投,常探討修德行義之舉,兩家還結為兒女親家。

崇禎年間,陳正龍在嘉善倡舉同善會,崇禎十四年(1641)又建立同善會館,作為經辦善業的常設機構和公所。同善會館是江南最早興起的民間慈善組織,是近代中國慈善組織的雛形,成為後來風行全國的鄉村慈善組織。袁了凡先生並不十分富有,但他常行布施。他的夫人亦溫淑賢惠,助夫成德,一直協助他完成所有的善行。

有一次她買了不少棉絮準備做棉衣,了凡說:“家中有絲綿,輕便而又保暖,何必再買棉絮?”夫人說:“絲綿貴,棉絮便宜,我想將家中絲綿換成棉絮,這樣可以多做棉衣施給買不起棉衣的人。”了凡聽後非常欣慰地說:“如果是這樣,就不愁我們的孩子沒有福祿了。”他的兒子袁儼,後來果然考中進士,擔任了廣東高要縣的知縣。袁了凡之後,袁家子孫為官者眾多,家族繁衍,興旺不衰。

袁了凡及其祖上五代曆盡坎坷,然而袁家從未對國家、對社會有一分抱怨和不滿,而是始終不渝以醫術濟世,以詩書傳家,以德行化天下,時機成熟則出而為官,護國利民,體現出中國傳統知識分子“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的理想。清乾隆二年(1737)入祀魏塘書院“六賢祠”,受到世人的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