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他的前麵是什麼,我的視線範圍被困在這窄小的門縫,並無法看到清晰的全景。說起來,這些都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對象,雖然實在很好奇,不過現在不是理會這些細節的時候。:-)思:-)兔:-)網:-)

「阿維,打倒他後,快來救我!」彷佛在巨浪怒號的深海中快要溺斃之時,手裏抓到一塊半浮半沈又破爛的小木板,重新燃亮了最後一絲渺茫的希望,我在心底裏高聲吶喊著。

同時也在想,縱然我是救不活,至少讓他活下來吧。拜托,他千萬一定要活下去,不論是為了他,還是為了我自己───好讓我死後,依然有人記得世界上,曾經有我這麼一個人的存在。

然而,我錯了,是大錯特錯的那種錯。他瘋狂的丟碎這些對象,一味的進行慘不忍睹的破壞,滿地的玻璃碎片,讓我知道客廳和飯廳的窗應該全都不複完整。他清空整個櫃子後,接著開始丟椅子和翻倒餐桌,至於他的敵人根本壓根兒沒有存在過,隻是單純而衝動的發泄。

這個人真是我所認識的那個溫煦如水的阿維嗎?他那狂狷、暴躁、神經質和傷感的身影,直接映照在我的腦海裏,那種突如其來的震撼感是揮之不去的。如果他真實的另一麵,是這個令人害怕的樣子,那麼我就是現在立即死掉都沒所謂了,讓我帶著美麗而貴重的快樂回憶逝去吧。

我的世界蒙上了一片萬念俱灰的暗影,淌血的弱小身體和心靈,在無人察覺到的情況下,一步一步走向難以挽回的崩潰和毀壞。

大概是失血過多的關係,天旋地轉的暈眩感像潮漲般洶湧而至,搖擺不定的視線令人難以專注精神,讓我放棄了堅持下去的心。在重複破壞的清冷旋律所包圍下,我終於閉上了沉重的眼皮,陷入了半昏半醒的狀態。

不知道過了多久時間───既然我還活著,應該隻是一會兒吧?衣物磨擦的細微聲,讓我慢慢回過神來。

我絕望地抬起頭,靜悄悄地昏暗過去的浴室裏,迷蒙蒙的眼睛逐漸浮現出一個男人的深邃輪廓。這、這不是阿維嗎?他何時開始在這裏的?怎麼我都沒聽到有人打開門,也沒聽到任何腳步聲?

極度的驚詫著,縱然張開嘴巴,卻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他的儀容和平日很不同,臉孔顯得很瘦削,以致顴骨突出;雖然仍是一頭烏黑的短發,但和平日爽快相比,算是比較長,因此被遮掩住的耳朵隻露出下半部的耳垂。而且他身上穿著的衣服是我從來未見過的,深紫色的短袖上衣之下,稍微可以看見還有另一件白色的短袖上衣。

看著看著,有種令我覺得他好像缺少了什麼的感覺,但我說不出來,總之整個人的氣氛都是籠罩著陌生的鬱抑和陰暗,充滿著無限的悲哀和難言的傷感,一切像是難以捉摸的淡泊影子般遙遠。他詭譎的存在有若虛幻的投射,完全沒有活生生的感覺。

他隻是默默地伏在這乳白色的浴缸的盡頭,目無表情、直挺挺地注視著我。沒有了平日的溫柔和朝氣,也無從感受他到底是擔憂、憤怒、還是有著其他負麵的想法,他宛如在觀望一個素未謀麵的陌生人、一幅很遙遠的平淡景色、或者是沉悶得沒有任何反應或感想的電視節目。

他真的是阿維嗎?

阿維走到我旁邊,跪在暗黑灰紋的大理石上,一動也不動,完全沒有為我施行急救的行動,也沒有拿出手提電話去緊急報案。彷佛,他早就知道了這血腥和殘忍的一切,因此而安心等待著我即將麵臨的死亡和永別。

待了好一會,他一言不發的從背後的褲袋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