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朗隻回答了兩個字:“閉嘴。”便率先鑽進被窩,再也不理包贇。
也許這兩天太過辛苦,禸體上飽受折磨,陳朗回到自己熟悉的環境裏,很快便進入夢鄉。夢裏有陽光,有沙灘,還有爽朗的笑聲,前方有薄霧縹緲,有個看不太清楚的高大身影。陳朗異常好奇,於是向前走去,那個背影越來越近,越發清晰,越發熟悉,漸漸地,漸漸地,陳朗剛走到其身後,那人卻騰地轉過身來,白天那個滿臉皺紋的老僧的麵孔,猛然出現在陳朗麵前,還衝著陳朗嘿嘿—笑,“施主,我看你麵相與佛有緣,我贈你幾個字吧。”
陳朗“啊”地大叫一聲,大出一身冷汗,從夢中驚醒。
醒來後,她才發現窗外還是一片漆黑,臥室裏隻剩下自己,地麵床墊上空無一人,包贇儼然不見蹤影。
陳朗正有疑惑,卻見有人探頭進來,“沒事兒吧,你?”
陳朗有些慚愧,點點頭道:“我剛剛做了個噩夢。”
包贇也鬆了一口氣,隨口問道:“夢到什麼了?”
陳朗拚命回想:“夢到了一個人,覺得特別熟悉,結果走近一看,是在普陀島遇見的那個老和尚。”
包贇做出是服的表情,“那倒是,夢到他是慘點兒,的確是個噩夢。”接著又道:“正好,出來吃飯吧,我已經把粥熬好了。”
陳朗將信將疑地起身,簡單洗漱之後走麼客廳,隻見餐桌上已經擺好了兩碗白粥,還有幾個清淡的時令小菜。陳朗詫異極了,“你做的?”
包贇一瘸一拐地走過來,一邊咳一邊坦白道:“我就熬了粥而已,小菜是我打電話給保潔員阿姨,讓她代買的。”
陳朗真的是饑腸轆轆,於是喝了一口,白米粥稀稠適宜,還有股淡淡的清香,於是讚道:“包贇,真不錯,居然還有這一手,我對你刮目相看啊。”
包贇暗道:“你早該刮目相看了。”但臉上一本正經,“嚐嚐這個鬆花皮蛋吧,也是本人親手切的,還放了陳醋進行調製,可謂味道鮮美。”
陳朗一邊鄙視包贇吹牛也不打草稿,一邊也捧場吃了一小塊,看看包贇也是喝粥,不禁詫異道:“你也喝粥啊,吃得飽嗎?”
包贇劇烈地咳嗽了半天,歎了口氣:“其實我連粥都不想喝,不過算了,怎麼也得補充點兒能量。”
陳朗“哦”了一聲,看看窗外還是黑乎乎的,隨口問道:“幾點了?”
包贇看看手表,“七點。”
陳朗“啊”了一聲,“那我沒睡多久啊,吃完了我再去睡會兒。”
包贇一臉古怪地看著陳朗,“你還沒睡多久啊?你都睡了十幾個小時了,現在是晚上七點。”
陳朗頓時呆住了,完全不可置信,半天後才尖叫一聲,“完了完了。”
陳朗趕緊開始翻找自己的手機,好不容易從背包裏找到,卻發現沒電了,又趕緊開始充電,還問包贇:“今天是初幾?”
包贇還在一邊狂咳,趁著喘熄的間隙道:“你真是睡糊塗了,今天是初二。”
陳朗衝包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可是包贇咳得一塌糊塗,哪裏噤得住。她隻好走出房門,到天台上往家裏撥電話,可是半天也沒人接,不知道全家跑哪兒遛彎去了。
陳朗掛掉電話回屋,回頭看看包贇依然在和咳嗽做著搏鬥,很難受的樣子,不禁問道:“你什麼時候睡醒的?”
包贇沒好意思說自己的確很狷介,有很嚴重的擇床毛病,這也是他不願意在沈家門碼頭再次入往的原因,再加上咳嗽加重的緣故,根本睡不踏實。但他隻是哼了一聲,“你以為我像你啊,睡得那麼沉,連敲鑼打鼓都不會醒。”話音剛落,又跟著咳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