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朗扶都不行了。
這一段突如其來的變奏,完全打破了陳朗和包贇各自之後的安排。
回到沈家門後,包贇又跟發神經一樣不肯在沈家門入住,非要連夜包車回上海。陳朗費勁口舌使勁勸說,包贇也聽不進去。沒辦法,陳朗隻好懷揣著丁樺給找來的感冒及退燒藥,與包贇一起打道回府。
後來陳朗無數次對包贇的皮肉之苦做出總結,“你知道你最後為什麼把腳崴了嗎?就是因為你在普陀山膽敢對佛祖不敬,臨走前佛祖當然會給你一個教訓。”
包贇永遠都不會服氣,“要按你這麼說,這普渡眾生的菩薩也太小心眼了吧,這麼小氣。我都覺得你嗑的那麼多頭,估計全白瞎了,他們這麼辦事兒,我很不放心。”
第三十四章 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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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朗異常不願意同想這一段路程,大年初一的晚上,自己卻在高速路上奔馳,身邊的包贇有氣無力地將頭搭在自己肩上,一直昏昏沉沉嗜睡的樣子,當然偶爾也嘀咕幾句,不過陳朗也沒怎麼聽清。
陳朗有時候覺得這是現世報,昨天還覺得對不起包贇,今天他便立即還擊給自己,而且還變本加厲。陳朗完全無法唾著,靠在自己身上的那個腦袋比磚頭還沉,額頭依然滾燙不見減輕,陳朗又隻能將包贇身體扶正,哄他吃藥喝水。這幾個小時的旅程下來,包贇的高燒倒是基本退掉了,但將陳朗也不怎麼樣的身體折騰得夠戧。好不容易半夜三點來鍾才抵達上海,兩個殘兵敗將互相攙扶著進了電梯,上了天台,抵達家門。
陳朗是個厚道姑娘,她扶包贇一拐一拐地走上二樓,替包贇打開房門.可是剛_一亮燈,眼前的情景便讓二人大驚失色,隻見整個房間裏亂七八糟,到處都跟洗劫過一樣,如風卷殘扶雲般,牆上、地板上濕漉漉一片。兩人對視一眼,全都是屋屋偏逢連陰雨的絕望。
陳朗給瘸腿的包贇找了塊幹淨點兒的地兒坐著,自己進裏麵臥室視察。嗯,果不其然,除夕之夜的狂風雨也萌及了上海市區,以至於整個二樓全方位漏水,兩間臥室也同樣被禍害得一塌糊塗,床單被套都是濕漉漉的,地板上濕得走在上麵都打滑。陳朗隻好出來對包贇道:“沒法睡了,隻能先去我那兒湊合一晚,明天再想辦法。”
本來沒什麼精神的包贇眼睛亮了一亮,隨即又暗淡下來,“你那兒就一張床。”
陳朗“嗯”了一聲,“你是病號,那床留給你睡,我睡客廳沙發就行。”
包贇的表情很是誠懇,“其實沒關係的,你進來和我一塊兒睡床,我並不介意。”
陳朗眼睛睛一瞪,“你再胡說,我就把你扔這兒不管了,讓你睡水裏。”
包贇舉手投降,悻悻地道:“那就算了,不過女士優先,還是我去睡沙發好了。”
其實那個晚上兩人都累得夠戧,鬥嘴也隻是點到為止。陳朗扶著包贇又回到自己樓下房間,胡亂洗了洗,就各自就寢。況且也並不像兩個人想象的那麼糟糕,雖然沙發過於袖珍,誰睡都不合適,但陳朗成功地在臥室的門背後找到一張席夢思床墊,問題解決了,各自鬆了一口氣。隻是二人表現出來的各不相同,陳朗分外放鬆,包贇卻遺憾無比。
在擱置席夢思床墊的時候還是出現了意外,客廳內沒用的家具和擺設太多,剩餘空間不夠,床墊橫放豎放也擱不下。陳朗鬥爭半天之後,還是勉為其難地鋪在臥室內,再拖出些寢具扔在上麵。臨睡之前,她和包贇約法三章:不許妄動,不許越界,不許喧嘩。若有犯規及異動,斬立決,殺無赦。
包贇看看自己的殘腿,再看看一臉戒備的陳朗,歎口氣道:“我都成傷殘人士了,心有餘而力不足,你就不必對我抱有期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