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贇沒再多言,隻是接下來偶爾會偷眼看向陳朗,眼神裏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欲言又止。
很久很久以後,包贇才對陳朗道:“你都不知道,我看到那一排威士忌時,不知有多震驚。”
陳朗鄙視他,“你不是認為我在收藏洋酒嗎?”
包贇哼了一聲,“鬼才相信。”
雖然有些時候生活就像遊樂場的瘋狂老鼠,永遠給你意外,令你猝不及防,但它有時候又像命運裏預定的羅盤,一個搭扣一個搭扣的,在神秘軌道之中慢慢旋轉,滑向你既定的命運。
陳朗和包贇的異性合租生涯就這樣拉開了序幕。至於博文口腔與DZ銀行的合作意向,也在元旦後步入了正軌,這讓已經從北京回到上海的徐主任大為興奮,不遺餘力地誇獎陳朗,“陳醫生,這算是開了博文口腔的先河,要是成了,你可得居首功啊。”
陳朗擺擺手,一腦門而汗,道:“除了寫那份報告書,我真沒幹什麼。”徐主任當然做不同意狀,“是你的功勞就是你的功勞,你別那麼謙虛。”緊接著道,“對了,這回我去北京還沾了你的光,和鼎鼎大名的俞天野醫生攀談了好一陣。”
陳朗臉色劇變,好半天才道:“怎麼是沾我的光啊?”
徐主任笑嘻嘻的,“你看你也是,都沒有告訴我,你原來在北京的時候,還在俞醫生手下待過。”
陳朗下意識地問道:“你聽誰說的?”
徐主任回答:“應該是他的助手,好像是叫王鑫吧。吃會議餐的時候,他正好在我旁邊,我把名片剛剛遞過去,他就問我認不認識你。”
陳朗“哦”了一聲,說不清是高興還是失落。
徐主任繼續道:“後來王鑫還帶著我去和俞醫生聊了會兒,我們討論了一下種植的最新發展狀況,還谘詢了一些現階段我遇到的難題。俞醫生對我很客氣,不嫌我問得囉嗦,解答得特別詳細,還安排時間帶我參觀了皓康的種植中心,讓王鑫醫生拿了一些我需要的圖譜,以及文獻資料的複印本給我。”
陳朗沉默了一下,問道:“俞醫生這次有專題講座嗎?”
徐主任大點其頭,“當然有。俞醫生這次的講座特別精彩,他給我們做了一場用國外某新型種植體進行臨床手術的報告,讓我們大開眼界,因為這種新型的種植體有悖於許多種植學上的常規理論,尤其是對冠根比例的標準上的顛覆,可以說解決了骨高度不足需要植骨的難題。從某種意義上說,開辟了一個新的領域,填補了國內種植上的又一空白。你要是在現場肯定也會激動的,他結束講座的時候,掌聲幾乎爆棚。”=思=兔=在=線=閱=讀=
陳朗完全可以想象俞天野揮斥方遒的神采,嘴裏卻隻是淡淡地道:“那可真不錯。”
徐主任雖然奇怪陳朗的反應,但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笑嘻嘻地說:“以前 還奇怪你牙體牙髓專業出身的,怎麼對種植業頗有了解,最初和你合作病例的時候,我還有些不放心。”
陳朗眨了眨眼睛,“那您現在呢?”
徐主任又笑,“我早就放心了,而且現在明白看,你跟過俞醫生,當然是強將手下無弱兵。”
陳朗沉默了一下,並未過多解釋,最後冷不丁問道:“你們還說別的了嗎?”
徐主任愣了一下,想了想,“哦,俞醫生特地讓我代問你好。”
陳朗點點頭,“謝謝你。”
原來隻是問好,僅此而已,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