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比想象中疼,而且傷口還在出血。”
陳朗好不容易給自己找了個開場白,還得到對方回應,於是回道:“你是嚴格按照我們的術後醫囑來執行的嗎?千萬別大意了,現在趕緊再要會兒止血棉球。”
包贇當然不會老實交代,隻是回道:“已經咬上棉球了。”
陳朗又發過來一條,“還得咬半個小時。嗯,畢竟同時拔了兩顆牙呢,現在出現疼痛很正常,忍忍吧,過了這幾天就好了。”
這回包贇看見的是陳朗難得一見的體貼,於是完全放棄逞強,老老實實地道:“一直在忍,都快忍出內傷了。”
陳朗在沒想好如何切入自己的正題之前,隻能是順著包贇的口氣繼續道:“你又不吃止疼藥,的確好受不了。”
也許是疼痛之下其言也善,包贇連錯誤都可以坦承,“不,我後悔了,我打算一會兒就去吃。”
於是問題最喜愛繞來繞去之後,又回歸到了關鍵點上,陳朗一針見血,“不過你剛才好像沒拿止疼藥。”
包贇訕然,隻好回道:“你記憶力真不錯。是沒拿,我得去街上藥店買。”
陳朗如果年齡比包贇大上幾歲的話,一定會回上這麼一條:“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可現在正皺眉躺在客廳沙發上的陳朗,卻因為一直在痛悔剛才就顧著拔牙,顧著和包贇鬥嘴,卻忘了問包贇和DZ銀行合作的具體事宜,不得不坐在這兒不停地開動腦筋,顧左右而言他地給包贇發著短信。可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陳朗總覺得功利得隻問正事兒有些不厚道,想了想,又發短信道:“都幾點了,藥店早關門了。”
包贇口內傷口再度出血,又備受疼痛困擾,也很絕望,“我不會這麼倒黴吧?”
陳朗從沙發上直起身來,琢磨了一下,回道:“不算特別倒黴,我這兒有止疼藥,你住哪兒,我給你送去。”
陳朗這兒真備有止疼藥,每個月的生理期,都是她在煉獄裏的日子,為了不影響正常工作和學習,她明知是藥三分毒,也偏向毒山行,一點兒也沒有身為醫生的嚴謹。
包贇看了短信之後有血受寵若驚,不過現在夜深露重的,還讓陳朗在馬路上奔波,這簡直是太沒有風度的事情,於是回道:“你住哪兒?我去找你取吧,到了我給你電話,你送下樓就可以。”
陳朗也認可這個方案,就像《圍城》裏所說的,男女青年之間,借書之重點就在於這個一借一還,而此時的自己,重點也隻是可以和包贇見上一麵,確認一下Jack白天所言非虛,並且順帶著打聽點兒內幕消息之類的,畢竟包贇說過,元旦後他又會離開上海,到時候上哪裏抓人去?陳朗於是劈裏啪啦地報出地址,包贇卻沉默了,半天後才回道:“我知道這個小區,Jack也住在那裏。”
陳朗隻是下意識地問了一句:“那你呢?你住哪裏?”
這回倒是快,包贇迅速回了一條,“我暫時和Jack住在一起。”
陳朗愣了半天,這才拿起手機給包贇撥了過去。果然,Jack也是為了圖上班省事兒,就租住在這個小區之內,隻是不在同一棟樓而已。而剛剛道上海沒幾天的包贇,住房問題暫未解決,住了幾天酒店之後,就暫時和Jack擠在一處,說回頭找到合適的房子再搬出去。
電話裏的包贇聲音含混,但語氣果斷,“這倒也好,我馬上過去找你。”
所以,包贇很快就抵達陳朗公寓的樓下。嗬著熱氣裹著件厚棉服的陳朗已經在樓下等候,並且適時遞上問候一句,“你還好吧?”另外附加止疼藥一盒。
包贇從看見陳朗的第一眼起,就渾身輕飄飄得恍若踩在棉花裏,不過傷口還在不遺餘力地拖著自己的後腿,他已經沒有力氣在陳朗麵前裝瀟灑,隻是含混地感謝了一下,客氣了兩句,再寒暄道:“你住幾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