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贇的表情也總算是有所鬆懈,但是臉色還是異常難看,他雖然內心承認禸體的確沒有痛苦,但是精神飽受折磨,尤其看著陳朗跟裝修工人一樣在自己嘴裏更換著各種冰冷的器具,那種生不如死的體驗讓他隻能一遍遍地默念“堅持,堅持就是勝利”。所以此時咬著消毒棉球的他,已經無力再和陳朗鬥嘴,口齒不清地問道:“這棉球咬多久?”
陳朗朝吳馨一使眼色,吳馨就開始熟練地講解拔牙後的注意事項,什麼半個小時後將棉球吐掉,兩個小時後才能吃東西,二十四小時內不許吃過熱的食物、今天不許用吸管,七到十天拆線,二十四小時之內嘴裏有血絲都是正常,等等等等。吳馨還耐心細致地將包贇嘴角的血跡一一擦拭幹淨,令包贇在非常時刻頗有些感激涕零,尤其是吳馨的貼心與陳朗的寡言寡語形成鮮明對比,於是咬著棉球的包贇用殘留的一點兒精神,對吳馨微笑致意,點頭稱謝。①思①兔①網①
而一直端著專業醫生形象的陳朗,僅僅專心聽著吳馨口述的注意事項,自己卻沒有什麼過多的言語,當包贇在前台結賬之後,她遞了一張印有自己頭銜及各種聯係方式的名片,又說道:“今天回去盡量少說話,免得引起出血。還有,這兩天有腫痛都是正常的,單如果你要是特別不舒服,就給我打電話好了。”
包贇“嗯”了一聲,接過去看了一眼,便含混不清地道:“原來那個手機號不用了?”
陳朗解釋道:“用原來的手機號,又是長途又是漫遊的,成本太高。”話畢又想起點兒別的,“你不是也不用原來的手機號了?”
包贇眼神一閃,“你給我打過電話嗎?”
陳朗“嗯”了一聲,下一句卻直接將話題岔開,“對了,麻藥消退之後,你肯定會不舒服的,給你開點兒止疼藥吧,雖然這東西有副作用,能不吃就盡量不吃,但還是能減輕點兒痛苦。”
包贇莫名其妙地心情大為好轉,便有些逞強,“那就算了,我忍忍吧。”
陳朗還是忍不住提醒道:“真的會很疼,你還是帶上點兒。”
包贇隻覺傷口處麻木一片,也沒太當回事兒,所以隻是搖頭。
陳朗便笑笑,也沒太強求,畢竟是藥三分毒,能免則免,謂為真理。
是藥三分毒,這的確是真理。
牙疼不是病,疼起來真要命,卻是口口相傳的俗語。
而今晚的疼痛在麻藥消除之後如期來臨,那種創口處難以言說的鈍痛,直接放射到半側頭部,讓包贇煎熬無比,忍無可忍,當然這還不是全部,包贇在接了一個長長的工作電話之後,驚恐地發現,由於自己說話過多,原本止住血的傷口又開始有些滲血。
包贇此時才開始後悔起來,不過現在天色已晚,不單沒有後悔藥賣,連止疼藥也沒有。房間內又沒有Jack的身影,他不知道是在忙著加班還是忙著約會,以至於包贇連個跑腿的也沒有。包贇一邊將術後吳馨交給自己的備用無菌棉球塞進嘴裏咬著,一邊琢磨著上哪兒去搞點兒止疼藥,天人交戰了沒多會兒,手機響了一聲。
包贇拿起手機一看,是陳朗的一條短信,內容很簡單,就兩個字兒:“疼嗎?”
包贇懷疑陳朗簡直就在掐指算著自己的麻藥消退的時間,但現在也已經沒心氣兒逞強了,於是回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