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自從打聽到陳醫生還是獨身,便已經開始送鮮花上門了。”
當然還有人繼續八卦,“陳醫生雖然不是上海人,但是人家在香港念過書,長得年輕又漂亮,英文還不錯。還有也別說人家是台巴子,我覺得這台灣普通話聽起來有點兒嗲,實在有些受不了。”
自然還有人反駁,“我看陳醫生沒啥興趣,台灣小夥兒送來的花,她都轉送給前台,插在咱們醫生休息室的花瓶裏了。”
有人總結陳詞說:“嘖嘖嘖,陳醫生可真厲害。這要是都瞧不上,眼界那得多高啊。”
陳朗自然不知道同事們對自己的諸多揣測。她對自己在上海如此習慣也表示詫異,南翔小籠和生煎包她甘之若素,紅燒大排和肉糜蒸蛋她也來者不拒。也許血管裏奔騰著的那些母親留給自己的上海因子,讓她對這個城市並不那麼陌生。再加上姥姥姥爺及遠房親戚們的盛情接待,更讓她覺得如沐春風,完全泡在蜜罐裏。
更令陳朗驚喜的是,她在香港時仰慕已久的在牙周及種植學上都頗有建樹的斯蒂芬教授,目前正好在上海擔當客座教授,為期半年。陳朗從前的導師Peter教授對她的心思略知一二,正好斯蒂芬教授想挑選一兩個年輕醫生做助手,於是便將陳朗介紹給斯蒂芬,不但可以旁聽課程,還可以幫助做一些打雜的輔助工作。
斯蒂芬教授在陳朗做了助手之後也是大鬆一口氣,陳朗動作麻利,省去自己不少瑣碎事務,於是常常周末兩天都召喚她去醫科大學,幫著自己一起做課題。這一來二去的,陳朗又在於博文的提點下有些開竅,時不時地還將斯蒂芬教授高新請到博文口腔客串做回手術,自己做助手。
現在的香港各界,不單娛樂圈的明星們開始向大陸回流,其他行業也與國內關係越發緊密,斯蒂芬教授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國內與香港比起來,論文水平和研究還是頗有差距,但是臨床實踐機會多出許多,博文口腔還時不時給斯蒂芬提供一個臨床操作實踐的平台,讓他能夠及時將理論與實踐相結合,分外過癮。
況且身為助手的陳朗不但聰慧,而且勤勉,又是博文口腔的公主,自然讓斯蒂芬教授刮目相看,有事兒沒事兒點撥幾句。這高手指點就是不一樣,陳朗在斯蒂芬教授的宏觀指導下水平突飛猛進,還在博文口腔內獨立開展一些牙周手術,讓斯蒂芬教授頗為驚歎,“陳朗,你還真是吃這行飯的。”
外科手術一向都是最讓人獲得成功筷感的方式,不過對於陳朗這個單細胞生物而言,其實現在成功與否並不重要,隻是在博文口腔完全可以當家做主開展項目,讓自己盡情發揮特長,還真是一件愉悅的事情。更何況現在的自己,某個地方太過抑鬱,實在需要用忘我工作來填滿,這樣也許便能慢慢忘記。
當然,無論怎樣地忘我工作,平安夜也應該是個例外,而且是例外中的例外,不但有約會,還得趕場。目前就是陳朗平安夜的上半場,踏踏實實地和同事們在一起聚餐。但是餐桌中央的一隻玻璃器皿頗讓陳朗有些膽寒,原本裏麵有鮮蝦活蹦亂跳,煞是可愛,但很快服務員便上前倒入以酒為主的作料,活蝦稍作掙紮就偃旗息鼓,個個呈現醉生夢死的狀態。
坐在自己身邊的徐主任,也就是剛剛發言的中年男子,還夾起一隻小蝦放進陳朗的碟子裏,“嚐嚐這個醉蝦,味道絕對鮮美。”
陳朗盯著盤子裏還做著垂死掙紮的小蝦米,頗有些無奈,內心正天人交戰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於是向同事們示意之後,便站起身走出包間。
3
電話是Mavis打來的,她是陳朗在香港時的同學,這段時間Peter教授帶著她一起在上海開會,同時也是陳朗下半場的約會對象。Mavis打電話過來的中心思想其實很簡單,是自己因為在外麵辦事兒的緣故,與Peter教授分頭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