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3 / 3)

陳誦也從門後伸出五彩斑斕的腦袋,“姐,你怎麼才回來?我們都等你好半天了。”

陳朗又嚇了一跳,“今天怎麼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這個鍾點兒,你居然沒有漂在外麵?”說完,又仔細看了一下陳誦的腦袋,“你這頂的是什麼玩意兒?”

陳誦仰了仰脖子,眼睛拚命向上瞄了瞄從頭頂垂下來的幾縷假發,“這個啊,是參加一個朋友的Party要用,我讓咱媽去部裏的文工團借的。”接著又嬉皮笑臉地道,“舅舅給我打的電話,說有空的話就晚上一起出去吃大餐,慶祝你找到了新工作。”

陳朗聽到這句話,不自禁就打了一個寒戰,往於博文的方向看去。於博文笑嘻嘻地把陳朗的背包拎過來,“今天辛苦了。還站在門口幹嗎?快進來快進來。”

陳朗滿腦疑雲地走進屋內,發現於雅琴和陳立海已經拾掇完畢,身上穿的衣服都提升了一個檔次,完全是節假日出門做客的水平。於雅琴看見陳朗,就高興地笑了,“大姑娘總算回來了,你再不回來我就該給你打電話了。你舅說今晚出去吃,慶祝你加入那個什麼齒科診所,你看你看,我就說你一定行的。”

陳朗心想:克格勃簡直無處不在,我還沒到家,這家裏人都激動成這樣了。她癟了癟嘴,隻能把目光投向舅舅於博文,於博文麵露微笑,“沒辦法,你舅舅也算是這圈子裏的人,有什麼風吹草動我能不知道?”

陳朗歎了口氣,“我就知道,我這個孫猴子無論如何也跳不出你如來佛的手掌心。”陳誦也插進嘴來,“我也是一樣跳不出舅舅的手掌心啊。我本來今晚約了朋友去錢櫃唱歌的,可是舅舅說晚上帶我們去吃四合院的私房菜,我就屁顛兒屁顛兒地回來了。”

父親陳立海接口道:“陳誦,這可不好啊,我發現你對吃的太執著,一點兒免疫力也沒有。”陳誦聽陳立海的老八股也早就聽出繭子來了,於是伸出舌頭翻著白眼。陳朗把陳誦的五彩假發從頭上扯下來,戴在自己頭上,對著門廳裏的穿衣鏡好一陣端詳,怎麼看覺得怎麼別扭,嘴裏還替陳誦辯白著,“她怎麼吃也不胖,執著一點兒也無妨。”

於博文看陳朗帶著假發左顧右盼,一臉挑剔的樣子,無端地覺得這個場景很熟悉,頓了頓,道:“你們都好了吧?陳朗你要不要換身衣服?我們該出發了。”

陳朗看了看自己身上略顯職業的襯衫短裙,趕緊把假發從頭上扯下來扔給陳誦,“等我一會兒,我衝個涼,幾分鍾。”

陳朗衝涼之迅捷,簡直可以用光速來形容。她和陳誦不一樣,陳誦是恨不得泡在浴室裏養老,沒事兒時還整點牛奶、香精什麼的玩點兒花樣。陳朗洗澡卻和打仗一樣,幾分鍾就可以出來,弄得於雅琴經常質疑陳朗,“你又不是羊肉,隻是進去涮一涮?”

陳朗不以為意,這都是當年在醫院裏鬧下的毛病,時間總是爭分奪秒,哪裏容得自己在浴室裏顧影自憐?所以當陳朗衝完澡,換了身舒適隨意的淡紫色連身長裙,披散著濕乎乎的長發走出來的時候,也沒有超過十分鍾。陳誦吹了一聲口哨,“姐,你這樣可真有文藝範兒。你要是這樣走出去,誰也猜不出你是醫生。”

陳朗皺著眉頭,“醫生怎麼啦?”

陳誦笑嘻嘻的,“醫生都是刻板、冷漠、沒有人情味兒的。”說完還補充了一句,“電視裏不都是這麼演的嗎?”

陳朗懶得理她,看於博文一直愣愣地盯著自己,神情卻雲遊天外的模樣,不由得“嗨”了一聲,“想什麼呢,舅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