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你?”我說,“下輩子吧。”
“牆牆。”阿勇手裏的鋼管擦著身邊的磚牆發出刺耳的聲音,他不懷好意地問,“褲子濕了沒?”
我心裏不停的計算到底該怎麼辦,跑吧,尊嚴不允許,跪吧,尊嚴也是不允許。唉,男人的尊嚴真是個瞎JB扯淡的東西,太愁人了。
“怎麼不說話?”阿勇乘勝追擊,“這麼快就慫了?剛不挺有種的?”
“你要打就趕緊的。”我能明顯感覺到自己心跳加速,“我不可能跪的。”
阿勇笑了:“牆頭,你乖乖聽話,我保證今晚咱們兩清,將來什麼事也沒有。”
“你的話我真不敢信。”我搖頭,“上回群架的時候你怎麼說來著?打一架,不管輸贏這事就結了?你丫有信譽可言麼?”
“上回打出勝負了麼?”阿勇說,“你們這些娃娃夠可以的,打不過就搬學校領導來,你當是小學生打架呢?”
“草,又不是我們喊來的。”我很生氣,“說不定叛徒是你們那邊出的。”
“反正就這麼個事,你自己掂量。現在跑也行,給你先跑半分鍾,我再追。你不是法師麼?閃現啊。”阿勇的口氣很猖狂。
“已經reroll聖騎了。”我說,“現在是MT,而且我還在帶二團。”
“哈哈哈哈!”阿勇大笑,“就你?還玩T?你知道T的責任和使命嗎?”
不知道為什麼,這話從阿勇嘴裏說出來顯得特別違和。
“關你吊事?”我開嘲諷。
“要不是一幫兄弟護著你幫你,你想想你能幹嘛?”阿勇開了閃避,“是不是就跟你在遊戲裏一樣?抗是別人抗,奶也是別人奶,你就躲在人群中間無腦搓冰箭,三不管?”
我無言。
他說的倒也沒錯。
“你為兄弟做過些什麼?買幾件裝備?”
阿勇知道的有點多啊。
“你知道個屁!”我有點委屈。
“嗬嗬,我還聽說你為了讓他們畢業,一個人把處分扛了?”阿勇又開大招,“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偉大?是不是被自己給感動的不行?陶醉其中不可自拔?”
“你麻痹!”我感覺自己好像著了道了。
“現在什麼感覺?”阿勇還是持續嘲諷我,“是不是很委屈?本來覺得自己挺偉大的,被我一說發現不是那麼回事兒?”
我答不上,體內熱血直往天靈蓋衝。
“牆頭,你那幫兄弟裏就你最精明,看起來肯為他們付出,可哪次不是無傷大雅的付出,或者說是在找到退路的情況下的附帶付出?”阿勇今天這是怎麼了,特別的深刻,特別的一針見血。
我可以明顯感到身體的顫唞,是那種不受控製的血脈賁張。
“來吧。”阿勇毫不掩飾他的興奮,“為了老斷,為了你的好兄弟,乖乖按我說的做,我保證,就這一棍子能讓他感動半輩子。”
過了有半分鍾,我才終於開口:“我可以按你說的做,但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
“這件事在我倆之間就結束了,它得爛在你心裏,永遠沒第二個人知道。”我說得很平靜,但也很堅定。
“行啊。”阿勇很輕鬆就答應了。
“那來吧。”我深吸一口氣,緩慢地放低自己的膝蓋。
所謂男人的尊嚴這東西到底有什麼用呢?我在心裏安慰自己。
跪下之後,我看見阿勇手裏的鋼管已經舉到了我頭頂一尺左右的高度,我閉上眼睛,希望這一切趕緊結束,可是越等待越絕望,因為阿勇遲遲沒有動手。
你知道將麵臨重擊,但你不知道它什麼時候到來,可以是這一秒,也可以是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