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老息怒。”一邊無辜遭了池魚之殃的小助理被噴了一臉唾沫,非常苦逼地端了碗茶過去熄火。

“你想燙死我嗎?!”嚴崑抿了一口滾燙的濃茶,繼續口沫橫飛地罵了半小時腦袋裏長翔的投資商,終於偃旗息鼓,“算了……明天讓他來試下音,如果不行老子就不幹了,愛請誰請誰去!”

而此時,大成娛樂人力資源部的會議室裏,腦袋裏長翔的萬惡投資商連打了三個噴嚏,噴了對麵的年輕人一臉唾沫。

阮青雲今天心情不太好,大早上就被厲揚用“一飯之恩”要挾,心想自己上回真是腦殘了才會答應幫他一個忙。出來透風正好碰見人力資源部招聘新職員,於是板著臉霸氣側漏趕走了主麵試官,堂而皇之地越俎代庖。

第一個進來的是一個帶著黑框眼鏡的娃娃臉年輕人,戰戰兢兢地走進來坐到阮青雲對麵,結結巴巴地說:“您……您好,我叫韋一,是B影2011導演係畢業生。我應聘的職……職位是經……經紀人助理。”

阮青雲眉峰一蹙,十分犀利地開口:“導演係畢業應聘什麼經紀人助理?”你有病嗎?

韋一低著頭淚流滿麵,心道我也不想啊當年懷揣滿腔夢想考進B影導演係,可誰知道四年後出來發現根本沒人招導演啊。

阮青雲掃了眼他的簡曆:“2011級……你畢業都兩年了,為什麼工作經曆一欄中是空白的?”

韋一繼續沉默。那是因為我被人騙跟了個山寨劇組去羅布泊拍紀錄片,結果遇到沙暴親眼見識了什麼叫“一川碎石大如鬥,隨風滿地石亂走”,險死還生在醫院裏住了倆月,為了還醫藥費在邊陲小鎮刷了一年半的盤子TAT這種黑曆史還是不要寫的好。

“說話!你啞巴了嗎?”阮青雲霸氣側漏地說完這句話,隻覺鼻子一癢,阿嚏阿嚏阿嚏連著打了三個噴嚏,噴了韋一一臉的唾沫星子。

韋一被嚇了一跳,臉都顧不上擦,騰地站起來朝阮青雲連連鞠躬:“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阮青雲:“……”我打噴嚏關你什麼事?再說老子還沒死呢你鞠個毛的躬!

“坐下!”阮青雲抽了一張紙巾遞過去,“擦擦臉!”

韋一呆愣愣地接過來,捏著紙巾在臉上抹過來、抹過去,抹過來、抹過去,抹過來、抹過去……

“行了別擦了!”阮青雲終於忍不住出聲打斷,嘴角抽搐道,“我們這裏有個備用導演的職位,我認為很適合你,下周一過來上班。”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韋一畢業兩年工作一欄還是空白,這小破孩兒的慫樣兒能找到工作才怪了。

阮大總裁偶爾善心大發,旁邊的其他麵試官都欲哭無淚,內心瘋狂吐槽——臥槽就這樣的也能錄用?還有總裁大人請您解釋一下,“備用導演”究竟是個什麼職位?“備用”期間究竟該負責什麼工作?

韋一瞪大眼睛,不敢置信自己就這麼被一張鋪天蓋地的巨大餡兒餅砸中了,下意識地追問了一句:“下……下周一來上班?”

阮青雲板著臉點頭,然後看著那慫孩子朝他鞠了個接近180度的躬,然後同手同腳地走出去了。心想臥槽這柔韌性,是舞蹈係半路出家轉導演係的吧?

而此時,作為阮總噴嚏的始作俑者,厲揚正心情頗好地看著季子淩風中淩亂地轉來轉去,欣賞小破鳥穿反了的T恤和牛仔褲上露出的一線雪白的小腰兒,口裏還不忘繼續潑冷水:“你還是找個借口推了吧,免得到時候太難看。”

季子淩瞪了他一眼:“老子還非去不可了!”

正合我意。厲揚在心裏愉快地吹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