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陰謀論了的兩人當機立斷,即刻遣人通知不知道在哪裏逍遙的掌門,順便把那位遮遮掩掩死活不肯跟這三位坦白身份的罡斬師兄廢物利用下,裹吧裹吧一同打包扔去找神農鼎好了。

……

骨蛇已經軟軟地伏在地上,沒了聲息,遠看去就像一條破爛的麻繩。十字妖槊穿過它的頭顱,尖端深深地沒入土中,薄薄的瘴氣彌散在四周,將之前激戰留下的痕跡盡數籠罩在一片迷蒙的紫色中,若隱若現。

毒火並沒有隨著骨蛇的死去而熄滅,幽幽的綠色火光靜靜地燃燒在空無一物的土壤上。龍溟已經沒有了站立的力氣,他依靠著神農鼎坐了,綠色的毒火在他的身上躍動,連一絲溫度都沒有,帶著刺痛魂體的冰寒。

他閉著眼睛,似乎陷入了沉睡,又似乎已經死去。

魔翳從小路的盡頭慢慢走來,腳步略略一頓,停在了綠色火焰連成的火牆前。

目光略過龍溟了無生氣的臉,他一抬手,施展著自己並不太擅長的治愈術。∞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不必白費力氣。”

龍溟睜開眼睛,深紫色的眼眸平靜無波。

“孤的時間已所剩無幾,還有些事要托付給大長老。”

“……陛下請說。”

“越行術為我龍氏絕學,孤今日去後,龍幽還須修煉一二十年才能有所成,若是無法找到神魔之井裂隙,這期間便無人可穿越人魔兩界。既是如此,這神農鼎,咳……便暫且寄在蜀山。”

“如今我族僅剩進軍人界一途,孤知曉薑承在長老所設局中至關重要,然我與他兩番相處,知其最重情誼——你雖能以人界魔裔的境遇誘他入局,卻也要防他來日反噬。”

“他身負蚩尤血脈,是最適合的棋子。”

“相信長老已有萬全之策。至於夜叉……阿幽性情過於柔和,盛世或可守成,亂世則……若是龍幽不能興盛夜叉,你盡管取而代之。”

“……”

“魔族本就以能者為尊,長老若是持國,能勝龍幽許多。夜叉就交托給你了。”

“吾定不負所托。”

“阿幽修成越行術之後,不如讓他來人界。能助長老一臂之力自是最好,不然……讓他離開熾地,到這水源充足的人界……就算是我身為兄長的私心。”

龍溟直至此刻,方才覺這世上仍有這樣多的事情讓他放心不下,可終究,這些事都被他放在了夜叉一族之後,唯有生命即將終結的現在,才能肆無忌憚地吐露出來。

可仍有一人,他放不下,說不出,連想都不能去想,否則一直以來所堅定的可以為之拋下一切的信念,便會被悔恨所淹沒摧毀。

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龍溟向後靠在神農鼎上,仰起頭,目光似乎透過這層層疊疊的紫色瘴氣看見那幾乎填滿了他數百年時光的身影。

“……孤今日的結局,長老不必介懷。”

“……陛下可還有掛念?”

“……”

龍溟沉默了下去,極快地笑了笑。

“……淩波助我良多,若是可以,便還請長老不要動她。”

“……”

“之後種種,便仰賴長老一力謀劃了。”

他閉上了眼睛,所有愛過的恨過的所背負的所舍棄的,都在此刻消失不見,神情從所未有的平靜安寧。

魔翳忽然有些不忍,那深埋在血脈中的親近終於在此刻發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