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
“不逮貓了?”王子方莫明其妙。
霍顯不情願地“嗯”了一聲。
王子方轉身要走。
“慢著!”鬼使神差,霍顯又喊住了王子方。就在這時,她又找到了足以安慰自己的理由。世上的女人都一樣。漢武帝的姑母劉嫖何等尊貴,竟和一個半道拾來的小後生董偃混在一起;當今皇上的姐姐蓋長公主又是何等的尊榮,家裏還不是養著一個家奴。這些都是朝野上下人人皆知的桃色新聞,可誰也不敢低看人家,人家照樣出頭露麵、招搖過市賣弄自己的風騷。想想自己,轉瞬韶光即逝,紅顏凋落,卻享受不到女人的快樂,豈不是枉度人生。何況這是夜深人靜,就是發生了那樣的事也沒有人知道。荒唐的理由做出了荒唐的事。她大膽地跨越了高貴和低賤,主人和奴才這條鴻溝。她對自己說隻一次,嚐嚐年輕男人的滋味。
“來呀!”霍顯伸出了雪白的臂膀召喚著王子方。
王子方此時才意識到要發生什麼事情了,嚇得往後退縮著。他一個花園的管理工怎麼敢和大將軍的夫人溫香抱玉,投懷偷情。他知道這件事情的後果,不是被劃臉毀容,就是被填入黑井。可是,他躲不過霍顯那對被欲火燒紅的眼睛,同時也掙脫不掉那雙誘惑的玉臂。他聞到了女人的體香,同時也感覺到了霍顯的饑渴。
霍顯安慰他:“不要怕,大將軍不會回來的,府上的人不報告是不敢進來的。”
王子方突然撲跪在地向霍顯求情:“夫人,你饒了我吧!我是個下人,我……就是吃了豹子膽也不敢在大將軍府……”
霍顯沒有了平時的威嚴,嚶嚶哭起來,哭得十分可憐:“子方,子方!我是個苦命的女人,求求你體諒體諒我們當女人的苦衷吧!”
那隻貓在床上瞪圓眼睛,好奇地盯視著他們。
王子方手足無措,喊著:“我怕,我怕!”
霍顯惱羞成怒,杏目圓睜,喝斥王子方:“膽小鬼!你走,你給我走!”
在霍顯的怒目中,在霍顯的淫威下王子方怎麼敢走,隻得向霍顯床邊走去。
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霍顯一旦嚐到了和年輕男人的樂趣就一發不可收拾,夜夜都讓王子方來和她行歡作樂。她的性欲不僅越來越強,而且追求新鮮感的欲望也越來越迫切。不久,她又把她府上的花工弄到了手。那花工叫馮殷。霍顯是在花房裏見到這個男人的。
春天的花房,奇花異卉,五彩斑斕。霍顯一邊滿心喜悅地觀賞著花卉,一邊讚賞著:“這花房管理得真好,你看那幾棵冬青樹修剪得整整齊齊,有姿有態;那幾株海棠花長得豐采綺麗,嬌豔欲滴!”回頭問王子方,“聽說又來了個花工,是不是他的功勞啊!”王子方向正在給花圃澆水的花工介紹:“這是太夫人。”花工慌忙跪在地上給霍顯磕頭。
“這是你的刀工嗎?”霍顯說著轉過身,她一下子驚呆了。眼前的這個花工眉目清秀,麵色細嫩,姣美如麗婦,不由脫口而出:“好個子都。”王子方不懂霍顯說的“子都”是什麼意思,問:“什麼子都?”
“子都你都不知道?”霍顯輕蔑地看了王子方一眼,問花工,“你知道‘子都’是什麼人嗎?”花工說:“子都姓殷,叫殷子都。是古代的一個美男子。小人不敢當,不敢當!”霍顯親手扶起花工,情不自禁、毫無顧忌地伸出白胖的玉手去摸花工的臉,花工想躲避又不敢,任從霍顯的手在他的臉上摸來摸去。王子方在一邊生出妒意,心裏暗罵:“這個騷母狗,又要找狼犬了。” 出於妒忌,他催促霍顯:“太夫人,該回去了。”霍顯看也沒看王子方,問花工:“你叫什麼名字?”花工說:“回太夫人,小人叫馮殷。”霍顯又問:“多大了?”花工回道:“二十歲了。”
二十歲,比王子方整整小十歲,是個嫩得能掐出水的年齡。霍顯滿意地點了點頭。王子方再也忍耐不住了,再次提醒霍顯:“太夫人,該回去了。”霍顯這才回過身,不滿地看了王子方一眼,賭氣地走了出去。走了好遠,又回過頭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花房。這花房已經牽住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