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光什麼時候把我們當成了輔政大臣。我們對他尊重,他什麼時候對我們尊重過;我們對他忍讓,他什麼時候對我們謙讓過,他早就不把我們當成輔政大臣了。參他,扳倒他。我決心已定,你到底幹不幹?不幹,我就和長公主一起幹。”上官桀破釜沉舟了。
桑弘羊早聽說蓋長公主對霍光也有怨恨。要麼跟著上官桀他們一起幹,要麼坐等廷尉對兒子的調查,任憑人家的處理。他審時度勢,現在有了上官桀這樣的皇親和蓋長公主這樣的無冕之王,如果和他們聯手,參倒霍光應該說是沒有什麼問題。但要有把握,這把握就是扳倒霍光的強有力證據。他問上官桀:“老將軍要參霍光,不知拿到霍光的什麼把柄?”
上官桀擼著袖子說:“他把持朝綱獨斷獨行,他飛揚跋扈,破規逾製。”
“就這些?就這些就能參倒霍光?!”
桑弘羊在心裏笑起這兩個人。一個是婦人之見,憑霍光不給丁外人封侯一件事就想參倒霍光,簡直是白日做夢;一個是迂腐之輩,手中無憑無據,依靠咋咋呼呼想扳倒霍光,最終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他搖著頭說:“你們就以這幾句空話皇上就能相信,就能準了你們的本,罷黜霍光嗎?”
“還有……”上官桀接著說,“他縱容那些文學、賢良攻擊先帝;他……”桑弘羊搖搖手,說:“你可別忘了,召開鹽鐵會議是皇上批準的,讓大家暢所欲言也是皇上允許的。要想參倒霍光,必須要有擊中要害的證據。”
上官桀急問:“禦史大夫一定有高招,我可是專門來領教的。快說,快說!”
桑弘羊湊近上官桀,握了握上官桀的手,說:“聽我一句勸告,霍光你們是參不倒的,除非你們有他圖謀不軌,篡朝謀位的證據。”
“這……”上官桀撓著頭,一副無計可施的樣子。
“不過……”桑弘羊提醒上官桀,“霍光也不是無懈可擊。傳說他在廣明閱兵時讓全軍將士喊忠於他的口號,不知老將軍聽說沒有。”
“聽說了,聽說了!全京城都在傳這件事。”
“還有,霍光曾逼迫過掌璽官交出玉璽那件事,不知老將軍是否記得?”
“記得,記得!是掌璽官親口說的。”
“老將軍以為這兩件事是不是可以證明霍光有篡朝謀位的野心?”
上官桀茅塞頓開,拍著腦袋說:“我怎麼把這些事情都忘了。禦史大夫就是棋高一著。我和蓋長公主都是粗人,寫不了奏章,還是請你老出山,定然大功告成。事成之後,我保證奏明皇上,把大司馬的官位送給你。”桑弘羊哈哈笑起來:“我已經是七十多歲的人了,官做到禦史大夫也就到頂了,早就沒有了再升官的奢望。依我看,將來的大司馬、大將軍非你莫屬。”
上官桀一想到坐上大司馬、大將軍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位,要參倒霍光的決心更加堅定了。他拍著胸脯向桑弘羊保證:“隻要參倒了霍光,一定恢複鹽、鐵、酒官賣製度,鹽鐵總監照舊讓桑遷去當。”
這正是桑弘羊所要的。隻有參倒霍光才能保住兒子,隻有參倒霍光,才能保住他們家的既得利益。他決心加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