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長公主急得哭起來:“蓋侯啊,你為什麼走得那樣早呀,留下我無依無靠,誰能幫我的忙啊!”
上官桀也感到太窩氣了。霍光是首輔大臣,他是輔政大臣,兩人隻不過一字之差。可是,霍光把這個“首”字抬得太高了,高得神聖不可侵犯。這樣居人之下的日子他再也不想忍受了,他第一次有了覬覦首輔大臣的野心。
“那就按照長公主的意思辦吧!”上官桀話是這麼說,但底氣還是不足。
蓋長公主覺得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凡事得慢慢來。上官父子和霍光已經是貌合神離,遲早會投到她的麾下和她一起幹掉霍光的。她揮揮手說:“我再等你一個月。”
蓋長公主下了逐客令,上官桀巴不得離開蓋侯府,他連一句告辭的話也顧不得說就退了出去。
丁外人封侯的事攪擾得上官桀心煩意亂,回到家裏看誰都不順眼,見誰都發脾氣。上官夫人本想安慰丈夫,話沒出口就被他罵得狗血噴頭。霍蘭得知婆婆受了氣,想來規勸公公。上官桀看見霍蘭又想起了霍光,更加來氣,把霍蘭從他的書房轟了出去。一天下來,府上的人都躲著他,老婆、媳婦不理他,他再也不想在家裏待下去,一甩門走了出去。家人跟在後麵。他回頭罵道:“你跟著我幹什麼,我又不是去逛窯子!”家人隻得停住腳步。
他盲目地在街上走著,夜色朦朧,一抬頭看見走到了禦史大夫府門口。他想起了桑弘羊也在怨恨霍光,同病相憐,何不找禦史大夫發泄發泄胸中的怨憤。
桑府家人一看是上官將軍來了,連忙去向桑弘羊稟報,桑弘羊親自迎接上官桀進了客廳。還沒有落座,上官桀就氣憤地述說著霍光如何專權,如何武斷,從沒有把他們這些輔政大臣放在眼裏等,把桑弘羊家的桌案捶得“嘭嘭”響。
“哈哈哈!”桑弘羊幸災樂禍地笑起來,“萬萬沒有想到,霍光欺負人欺負到他親家頭上了,眾叛親離呀!”桑遷也在一邊發泄怨氣:“鹽鐵官賣我給皇家積蓄了那麼多的錢財,現在說撤就撤了,弄得我什麼官都不是。這不是卸磨殺驢,兔死狗烹嗎?”
上官桀擂著桌子說:“你們說,這樣下去我們怎樣和他一起保朝共事。”
桑弘羊心裏竊喜,但不知上官桀心裏是真的反對霍光,還是僅僅發泄怨氣。人家畢竟是親家,發泄怨氣之後,會不會還是關係依舊,照常來往,他也不得而知隻能笑而不答。
上官桀繼續發著怨憤:“霍光現在是千夫所指,眾矢之的,我看他是兔子尾巴長不了。”桑弘羊希望霍光有這樣的結局,但不知上官桀說的話有什麼依據,試探著問:“將軍的話我怎麼聽不懂,什麼兔子尾巴長不了?”上官桀這才把蓋長公主要扳倒霍光的話告訴了桑弘羊。桑弘羊笑著問上官桀:“莫非你也有這個意思?你們可是親家呀!”上官桀毫不掩飾地說:“他無情,我也就無義,參他!”桑弘羊激上官桀:“這是一著險棋,霍光也不是好參的。”上官桀說:“如果禦史大夫能幫我們出謀劃策,這事定然成功。”
桑弘羊是個謹慎人,不會輕而易舉表態。霍光的女兒是上官桀的兒媳婦;當今皇後是上官桀的孫女,又是霍光的外孫女。他是什麼,是外人,外人怎麼敢參與皇親國戚之間的爭鬥呢?如果參奏失敗,霍光不會對上官桀怎麼樣,而他得當替罪羊。可是,他又害怕上官桀他們參奏成功,霍光倒了,上官桀掌了軍政大權,扭回頭找碴兒,又拿桑遷的事開刀。他深知上官桀比霍光更狠毒。他希望霍光倒台,但不希望上官桀掌權。在進退兩難中,他隻能這樣說:“我說上官大人呀,心字頭上一把刀,該忍你還得忍著點。先帝托我們當輔政大臣,咱們都擔負著輔佐幼主、扶保大漢江山的重任,遇事相互謙讓相互諒解點,以大局為重。”桑弘羊的話更加激怒了上官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