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對方語氣甚為爽快,裴薄然又咧開了薄唇笑了,“好,你不介意的話,就先幫我去挑一份玩具,反正女孩子的玩具,我都不懂得怎樣挑的。”
繆寶似被尖針戳了一記,沉了神色,口中喃喃有詞,“女孩子的?”
京城最大的玩具反鬥城,麵積足足有三層高,每層都幾乎有上千平方,琳琅滿目的玩具,看得人們眼花繚亂。
繆寶左腳還微微有點痛,一瘸一瘸的跟著裴薄然走著,“喂,你要買什麼玩具,多大歲數的孩子玩的?這樣我們會有針對性一些,問問服務員去哪裏找。不然這麼大的玩具城,我們怎麼走得完啊。”
裴薄然俊臉上也是一片茫然,眼眸沒有焦距,顯然看到這麼多的玩具,完全也是沒有具體目標和想法。
“她今年應該是8歲了,女孩子。”裴薄然輕聲的說,低著頭,諸般心事,看不清。
“今年滿8歲,5月19日生,5月19日生!”
繆寶煞白了臉色,猛然張大雙眼,雙手攥成拳頭握得緊緊的,根本無法壓抑的提高了自己的語音,又再重複了一次裴薄然的話語。
剛才一直的疑問終於被證實了。
原來裴薄然一直知道自己私生女簡嫣的存在,現在還要給她買生日禮物!
太意外了!
為什麼會這樣?難道這男人一直知道自己女兒和簡兮若的存在,卻有一直放任不管嗎?
這良心狗肺的渣男,生得一副好皮囊,其實內心渣滓得根本就不是東西!
繆寶還在心裏咒罵著,真想一巴掌拍死眼前這渣男。
而正被她惡毒咒罵著的始作俑者,似乎並沒有留意到,裴薄然的視線反而停留在了繆寶身上的某處,他淡淡的說。
“喂,你先幫忙問問8、9歲的女孩子玩具在哪裏,先幫忙挑一下。我出去買點東西,很快就回來。”
說完,男人便走了出去。
看著貨架上五彩繽紛的玩具,繆寶也不知道挑哪一個好。
是hellokitty的玩具套裝呢?還是lego巨型城堡模型呢?
簡嫣到底會喜歡哪個呢?
繆寶拿起兩個玩具,蹙著眉,想著簡嫣平時的言談舉止,思考著這小女孩究竟會喜歡哪一個玩具。
隨之,她也長歎了一口氣。
她這個做小姨的對侄女也太不上心了,居然要簡嫣的人渣爸爸來提醒,才記得明天居然是簡嫣的生日。
“怎麼,挑好了嗎?”
氣喘喘的裴薄然,跑了過來,看他滿頭大汗的樣子,就知道是走這消失的幾分鍾,走了很多地方。
繆寶勉強扯扯嘴角,裝作沒事,又開始試探了,“恩,挑了兩份,你看喜歡哪個?你要送禮物的那個女孩,是你親戚嗎?平常有什麼愛好。”
裴薄然蹙眉思索了片刻,神情變得有點木訥和複雜,俊眸中帶著看不懂的黯然,有些自嘲地說,“我和她不熟,沒怎麼跟她說過話,不知道她喜好。”
對方的回答,讓繆寶思路微頓,她忍不住又問,“不熟悉?那為什麼要買禮物給她啊?還要快遞?不能直接送到手上嗎?”
男人沒有回答繆寶的連珠炮發,反而直直地在繆寶麵前蹲了下來,看著她的膝蓋,然後從褲袋中掏出一瓶類似消毒藥水的東西。
“這個話題等一下再說,你膝蓋上的傷口先處理一下吧。”
還未等繆寶反應,這高大的男人已在她膝前蹲坐一團,不知從哪裏拿出了棉簽,沾上消毒藥水,開始通過在她破爛的牛仔褲洞為裏麵擦破的傷口消毒。
繆寶怔住了,一種異樣不明的觸動慢慢在她心底蔓延,她下意識地便想躲,腳步開始挪開。
裴薄然也是個霸道的主,一手便捉住了她的腿,強硬地不讓她再挪動半步。
“別動!”
繆寶急了,狂想拉開自己的腿,“喂,你在我腳下幹嘛,快起來啊,這是大商場,有很多人。外人看到我們這樣會覺得很怪異,會誤會的。”
恰好這裴薄然就是那種不在乎別人看法的個性,他一手捉緊著繆寶的小腿,繼續幫她膝蓋消毒,薄唇有些鄙夷地冷哼,“你剛才不是說,你的受傷很嚴重嗎?怎麼,現在一點都不疼了?別人的看法,比你的膝蓋流血,留疤還重要嗎?我都已經跑出去幫你買藥了,你還諸多嫌棄的,懂不懂知恩圖報啊。”
繆寶俏臉泛起微紅,對於這男人時冷時熱的做法,相當不適應。
“我,我,我不習慣。你或者讓我自己來上藥。”
僵持了一陣,其實裴薄然已經幫繆寶的傷口消毒了大半,他依然堅持著,“我還是看不慣女人為我受傷的,無論是裝的,還是真的。你別慌,站著別動就好,簡單的藥理包紮我都會的,很快就好。別動哦,動了我就翻臉。”
今天是周日,玩具反鬥城裏裏外外都是人,兩人奇怪的動作吸引了很多顧客行注目禮。
裴薄然本就旁若無人,他滿臉不在乎,一本正經的為繆寶清理著傷口,細致地貼著膠布。而繆寶呢,耳朵都紅了,一臉的尷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隻能低頭避開眾人異樣的目光。
相比起繆寶陌生的不知所措,外人的眼中,他們倒成了親密的情侶。
一位正在給孩子挑玩具的老婆,拍了拍隔壁的老公,“老公,你看那對情侶,男朋友多細心啊,在幫女伴料理傷口呢,在商場裏旁若無人的,好浪漫啊。”
那老公就搞笑搭話,“你別想了,我太肥,可蹲不下,你若傷了自己上藥去。不是每個男人都肯蹲下的。”
繆寶一聽,神色惶恐了,連忙去拉裴薄然,“喂,你別鬧了,快起來。”
裴薄然好沒氣地瞪她,“有你這麼多事嗎?世間破事太多,又何必在乎別人的看法。”
隨之他又為那位陌生老婆的表揚,笑了起來,嘴角裂開了花,笑意比附近的孩子還要童真。
“不過你聽到沒。剛才那個老婆都在誇獎我呢,你今天肯定是中大獎了,能碰上我。”
看著男人那雙黑色透亮的瞳仁,不知為何,繆寶腦海中,卻是突然浮現出另外一個人,她身體不自覺地打了個顫,在裴薄然為自己貼上膠布的那一刻,便馬上挪開了兩步。
“所以說嘛,你的撩妹伎倆真是一流。貼上膠布,現在完事了吧?完事了,我們繼續挑禮物。”
裴薄然貼好膠布,緩慢地站起來,側首望向她,唇角勾起抹緋色,“好,我們繼續挑禮物。”
“誒,你說,那女孩是喜歡hellokitty的玩具套裝呢?還是lego巨型城堡模型呢?還有這個水晶摩天輪我也挺喜歡的。剛才說,你完全不知道她的喜好?那怎樣挑禮物啊?”繆寶拿起了三份之前挑過的禮物,有選擇困難症地問裴薄然。
男人看了看三套玩具,一臉茫然,毫不在意地聳聳肩,“喜歡的話,就都買吧。買十份八份都無所謂。”
“那女孩是女誰啊?這麼大手筆的?侄女?朋友的女兒?還是……你的私生女?”繆寶緊追不放,語調調皮中隱藏著試探。
裴薄然似乎沒把心思放在繆寶的問題上麵,反而是別貨物架上麵的恐龍模型吸引住了。
接著,令繆寶目瞪口呆的畫麵出現了!
這二十八歲的裴薄然,居然換了一副小孩子的臉色,不斷地拿起那些恐龍玩具,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愛不釋手垂涎三尺地,俊眸中煥發出孩子般的狂熱喜愛。
“你猜,她會不會喜歡恐龍啊?”
繆寶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眼眸都瞪大了,“恐龍?你說給誰?”
男人桃花眸透著熾熱的光,開始把一個又一個的恐龍模型放在自己的購物車中,回答得理所當然,又帶稚氣,“我認識的那個八歲女孩啊。我想,她應該會喜歡恐龍模型的。”
簡嫣?喜歡恐龍?那嬌滴滴如公主般可愛的小美人兒,居然會喜歡恐龍模型?
這一刹那,繆寶幾乎在懷疑自己的推斷是完全錯誤的。這渣男裴薄然是真的在給自己的私生女簡嫣買生日禮物嗎?還是她完全猜錯了?
繆寶失聲高呼起來,“大哥,你確定,你真的是在給一個八歲的小女生買生日禮物嗎?她到底是誰啊?哪有小女生喜歡恐龍模型的?好醜啊!”
裴薄然表情依然執著,眼神又倔又幼稚,而且他還完全不滿足隻要一個恐龍模型,不斷的愛不釋手,不斷的放,放,放,幾乎把商場內的恐龍模型都收納到自己的購物車。
“我覺得,她一定是喜歡恐龍的,我喜歡的,我女……我小女朋友怎麼會不喜歡。我們有相同的基因。”
“我暈!”
對於眼前這高大帥氣的男人這種幼稚白癡的行為,繆寶訝異得一直嘴巴張大,幾乎都能把一整隻雞蛋都塞進去小嘴中了。
她根本無法相信,眼前這幼稚偏執的男人真是剛才意氣風發開著炫酷跑車的小鮮肉?確定真是同一個人嗎?
這渣男到底是個啥?傻逼?傻帽?還是裝傻?
她竟然暈頭轉向,都搞不清了。
……
結果,一個小時後,他們倆推著四個hellokitty的玩具套裝,三個lego巨型模型,一個水晶摩天輪,還有二十三個恐龍模型,從玩具反鬥城走了出來。
看到眼前,堆積成山的玩具,繆寶覺得自己都瞬間奔潰了。
而那個外表俊美無匹的酷炫有型男人,還在為自己擁有了如此多的玩具,而無比興奮著。他俊眸如星辰般亮,看著一堆玩具不斷沉思,隻為選擇,究竟哪一個恐龍模型是送給自己,哪一個模型是送給他口中的小女朋友。
“這個給我,那個給她。霸王龍肯定是我的,劍龍可以給她,恐龍蛋嘛,也可以勉強分點給她……”
繆寶無語得直搖頭,有種好笑又崩潰的感覺,這男人是精分嗎?怎麼有時候危險得像惡魔,有時候幼稚得比孩子都不如?他可是一個二十八歲的大男人啊。
“喂,你還要想多久,太陽都快下山了,你不是說,要快遞送給那女孩嗎?再不叫快遞就來不及了。還是你明天自己親自送到她手上?”繆寶忍不住提醒,即然是買給簡嫣的,她還是希望侄女能收到禮物。
“親手送到她手上?”
裴薄然愣了一愣,這提議多麼吸引,讓他幾乎動心了。
可是……,這根本不可能。
男人流露出苦澀的笑意,語氣聽起來竟然有點可憐。
“不用了,我若表示得太明顯,她會害怕的,她有她自己的生活。”
那句話,讓繆寶心裏突然被紮了一下,輕微的,卻又不可忽視。
她抬頭觀察著眼前這俊美鋒利的男人,他輪廓五官之間確實與簡嫣有很多相似之處,特別是那深邃透亮、撩人心懷的美麗眼睛。
他和自己之前想象的渣男形象有些差異。
但不同是在哪裏呢?
他……有點奇怪,讓繆寶忍不住想探知下去。
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跟簡兮若的死又有沒有關係?
正在繆寶觀察著裴薄然的時候,電話響了。
看到,電話上的名字,繆寶已不自覺地甜笑了起來,她瞄了裴薄然一眼,便連忙躲到一邊去。
“怎麼,你不是在忙工作嗎?”
電話中傳來裴以沫低沉的聲音,“想你了。”
繆寶心中一蕩,眼眸一抬,卻是碰上了不遠處一道隱晦不明的視線,裴薄然正冷冷酷酷地雙手插著褲袋,直直地盯著自己。
她愣愣的看著裴薄然,心底蔓延著一種怪異的心虛,便納納的問裴以沫,“以沫,找我有事嗎?”
“我隻想約你今晚一起吃飯,再談一下我家裏的情況。”裴以沫沒有發現異況。
繆寶下意識又瞄了瞄裴薄然,開始反思,自己今天是否一下衝動掉坑裏去了,怎麼會和弟弟呆了半天,哥哥又正在和自己通電話呢,這是啥情況?飆冷汗啊!
“我今晚不一定有空。”
“哦?什麼事情比約你老公我吃飯更重要?”裴以沫爽朗地打趣著。
繆寶呸一聲,“別貧嘴!”
“那你約了誰啊?”裴以沫又問。
下意識地,繆寶便把哥哥給搬了出來。
“今晚……可能,不一定行,我,我約了顧向禹。”
裴以沫馬上語氣都冷了,“寧願見哥哥,都不見老公嗎?”
繆寶自個兒翻了個白眼,好沒氣的感覺,“我家哥哥比你重要許多好不好。你隻是假設老公!”
男人也無謂和她作口舌之爭,反正事實勝於雄辯,便賴皮應著,“我不管,總之老公就是比哥哥要親。算了,反正他是沒法跟我爭的,根本沒可比性。那我跟你約明天吧。我今天也有點忙。”
繆寶鬆了口氣,“好,那就明天。”
在辦公室中坐著的裴以沫,嘴角含笑,掛斷了電話,然後抬頭,看著麵前堆積如山的文件,重重的歎了口氣。
他忍不住便打通了助理張恒的坐機,“小恒,我真有這麼多文件要簽嗎?”
張恒回答,“是的,老大,您走開了十天,下麵總有很多事情要向你回報。你又不是七老八十的,加加班,沒事。”
裴以沫捧著額頭,痛苦地呻吟著,“這麼多文件,我可能今晚都要加班,明天都不知道是否有時間和老婆吃飯啊。你快進來一下。”
張恒進來後,裴以沫便把簽好的文件遞給後者,又和張恒研究了幾個工作上的問題,把一些工作交了出來。
男人才得空喝了一口茶,重重地把後背倚靠在沙發椅上,用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痛苦地呻吟著,“小恒,我工作了幾小時,已經很煩了,你說點別的事情給我聽聽。”
“嗯,好的。”
醒目的張恒立即拿出筆記本,“首先,嫂子在馬爾國棄置倉庫被禁錮的事情,我今天有繼續和當地警方跟進。暫時當地警方是捉了幾個常在倉庫外遊蕩的流浪漢,但他們都否認與事情有關。現時,還沒找到可疑的人。”
裴以沫眸內深沉凝神,表情嚴峻,“這事,你要繼續查。我最怕當時禁錮她的不是當地流浪漢,而是熟悉的人,那問題就大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隻要我們不放棄,事情肯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你繼續留意事件。如果當地警方真的不得力,你就親自去查或者派偵探去查。”
張恒點頭,“好的,老大,我懂了。還有就是鄭曦晨的後續新聞處理,這兩天她已經在娛樂圈名譽掃地了,是否還需要窮追猛打?”
裴以沫冷笑,“收兵一半,留點力。”
“好,那徐頤呢,我們需要處理嗎?”
男人靜默地轉動沙發椅,看了一下窗外的景色,想了想,他並沒有忘記繆寶要自己不要動徐頤的話,但若真什麼都不做,又覺得自己心裏不爽。
“通知我們旗下的企業和與我們有合作關係的企業,都不要找徐頤代言。其餘的,都不要去動他。”
“好的。我知道怎樣處理。對了,老大,剛才樓下保安打電話過來,說有個姓龔的小姐,說要見你。”張恒說。
“有預約嗎?”裴以沫隨口問。
“當然沒有,這幾天我都沒給你安排見外麵的客人。何況今天是周日,本該大家都休息的。除了我倆在加班,其他員工也沒上班,所以我們樓下也隻有保安。”張恒解釋。
裴以沫英眉微揚,覺得有些奇怪,本來他認識的姓龔的人就不多,腦海裏就沒印象有哪個姓龔的與自己有過生意來往。
“可能是白撞的,不見。”
“好的。”
“那你出去忙吧。”
張恒出去後,裴以沫又開始埋頭在文件當中。
突然的,他有種心緒不靈的感覺,有一個很小很小的可能性,令他忍不住便放下手中的筆,把椅子轉了180度,沉靜地望著窗外的風景。
他抿緊唇,鼻子沉沉地呼了口氣,終是忍不住再撥通了張恒的座機。
“小恒,剛才那位姓龔的小姐,她有說自己全名叫什麼嗎?”
張恒說,“有,她說自己叫龔雯。”
龔雯?
龔雯!
居然真的是她!
裴以沫整個人徒然一怔,有十年了,幾乎有十年都沒聽人提起過這個名字。
十年來消聲匿跡的人,此時此刻,她居然主動來了。
男人苦澀的微微一笑,帶著點傷感,想起自己多年以前的偏執。
但為何十年後,當他再次聽到這個名字,而且是她重新來找自己了,他的內心居然如此的鎮定,泛不起一絲的漣漪。
現在來找他,又有什麼意義呢。
他們,最好還是當一對熟悉的陌生人。
“老大,你要見她嗎?”
電話那頭的張恒忍不住問。
裴以沫搖頭,“她有說找我什麼事嗎?”
“她沒說。”
十年不見,故人到訪,他若拒人於千裏,那就顯得太見外了。她可能找自己真的有事。
裴以沫再三思量,“張恒,請那位龔小姐上來吧。”
“好的。”
隔了幾分鍾,有人敲門而進了。
看到來人,裴以沫英眉挑起,“小恒,龔小姐呢?沒請她上來嗎?”
張恒捧了一幅包裝好的畫框進來,“她剛才已經走了,不過保安說,她留下了一幅畫,說要他們代為交給你的。”
“畫?”
裴以沫端起桌上的咖啡,飲了一口,一切似乎如常,泰然自若的,隻是眸光幽暗琉璃,似乎有些微妙在湧動著。
“好,把畫留下,你先出去吧。”
“好的。”
明知道boss有些異常,但聰明的張恒自是不會參和進來,乖巧地便退了出去。
辦公室靜默無聲,男人蹙眉看著那副未有拆封的畫,一動不動。
又隔了許久,他才猛地站了起來,走到畫的旁邊,拿起了畫,快速地拆著上麵的包裝。
很快。
畫上的人像清晰的展現在他的眼前。
沒有猜錯。
畫上的,是自己,裴以沫。
那時一幅裴以沫的素描,正確來說,畫的是十年前的裴以沫。
素描上的裴以沫,人物線條流暢,栩栩如生。
一頭清爽短發,白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襯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間,露出小麥色的皮膚,眼睛深邃有神、英氣逼人,靜若明淵,端正剛強、宛如雕琢般輪廓深邃的英俊臉龐上,有一抹陽光開朗的笑,笑容極暖,極亮,明潤得可滲入到人心裏去。
那的確是十年前的他,明淨,純粹,龔雯的確把他當年的神韻都全部捕捉住了。
“龔雯,欠我的東西,你十年後再還,這還有意思嗎?”男人嘴角微扯,低語沙啞。
曾聽說有許多戀愛,沒有結果,卻讓人感慨,那種感慨,並非感概情已逝,更多的感慨物是人非。
即然過去了,又何必有牽扯。
自己現在愛的,從來隻有繆寶,本就準備和繆寶一生相依,攜手到老,其他的人,在他心中,已是過眼雲煙。
裴以沫向來利落,不必要的東西,自然有不會留著。
他又再次通過電話餓,把外麵的張恒叫了進來。
“張恒,你進來。”
張恒恭敬著問,“老大,有什麼吩咐嗎?”
“看哪裏有雜物室,把這幅畫放到雜物室裏麵吧。”
張恒看了那幅畫一眼,心中已是驚訝,語氣帶著遲疑,“老大,這幅素描,畫的是你吧?就這樣放在雜物室嗎?”
裴以沫笑了笑,“那隻是過去的我,現在的我,已經不需要這樣了。要畫畫,當然是找你嫂子給我畫。”
------題外話------
關於最後的伏筆,夏夏要強調,裴以沫愛的隻有繆寶,他是一個專一的好男人,而且他都結婚了,肯定知道輕重的。
龔雯就算出現,裴以沫也不會給她好果子吃。那隻是一個為讓繆寶吃醋的愛情催化劑,一個深深埋下的梗,請不要糾結在前女友上哦,而且她的出現很後,時間不長。別糾結哦,請繼續支持後文。
**
感謝大家一直的支持!能看到這裏的,都是寶沫和夏夏的真愛!愛你們,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