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1 / 3)

有點長,顧愷苦惱了一下,又說:“作為交換,同學你的名字呢?”

我這才笑了出來,原來他是想問我的名字:“師兄,我叫秦恒。”

“秦恒啊。”顧愷笑眯眯地,眸子裏露出一股痞子氣來,跟他一貫在社員麵前的模樣差了好遠。先是左右探看了一番,確定社團裏的人都走遠了,然後忽然把手臂搭在了我的脖子上,湊到我耳朵邊上說,“哥們兒,我看好你喲,要不要來考慮做我的接班人?我明年就要畢業出家嘍。”

我嘴角有些抽搐,顧愷怎麼忽然就變成了這番模樣:“……師兄你也要出家?”

“唉!”顧愷誇張地歎了一口氣,“我當年有膽量繼任這個社長之位,就是想著打破每任耕讀社長最後都會出家的定律。誰想到啊誰想到,找工作這麼麻煩,還不如把頭發一剃,看破紅塵,從此捧著鐵飯碗向佛祖要飯。”

“師兄你心不成。”我這回是真的勾起了嘴角,取笑起顧愷來。跟著顧愷這樣的人,總是覺得,隻要聊上幾句,就會熟絡了起來,也許顧愷有那種天然想讓人靠近的氣場吧。

顧愷忙將手指豎在我的嘴唇上,“噓”了一聲,賊眉鼠眼地四下裏瞄了一眼,貼在我的耳邊小聲說道,“擔子還沒往你身上丟呢,咱們情誼還在,小聲點兒,小聲點兒,讓佛祖聽到了,你師兄我餓死了化成鬼來找你喲!”說著張牙舞爪,做了個惡鬼撲食的動作。

我終於沒忍住,哈哈大笑。有多久沒笑得這麼開懷過了。

顧愷今年大四,因為耕讀社社長那個出家鐵律,很少有人敢接這個擔子,所以耕讀社社長換任並不如其他社團來得頻繁。從那天起,我同顧愷成了很好的朋友,幫顧愷管一下社團,或者周六的時候一起出去玩。我在帝都住了這麼些年了,說實在的,並沒有好好地遊玩過,許多古跡風景,總想著去看,卻抽不出時間來。顧愷喜歡玩,又是學古文學的,每到一處都能旁征博引,比導遊都要來得有趣。跟他相處得時間多了,我快樂得快要忘記了曾經。

曾經我有多痛苦,為了一個人,痛苦了那麼些年。

下個周六,早早跟顧愷約好了,去什刹海看一看,再不去荷花就要落光了。我正在做著準備,給相機充好電,整理著存儲卡內的照片,分門別類地轉存到電腦當中。忽然間顧愷的電話打來,我接起來,問:“喂,師兄?”

“……秦恒啊,明天咱們多帶一個人吧,你不介意吧?”

“當然不會,人多也熱鬧些。”我一邊說著,一邊瀏覽著文件夾裏的收藏。

“那行,我就叫他來了!是我的一個學弟,跟你一屆的。掛了。”

“嗯,師兄再見。”

我並沒有多心,跟顧愷也隻是好友,多一個人一起遊玩哪裏算什麼大事。誰知道第二天中午到B大南門集合,那個站在顧愷身旁說笑的,竟然是,肖栩。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中的耕讀社與現實中的社團無關……咳,人家貌似沒有每任社長都出家,是出家了兩個吧記得【望天

☆、Round 1 遺忘後

肖栩看向我的眼神帶有敵意,如果不是同他朝夕相處過十多年的話,這一絲一閃而過的敵意大概不會有人察覺。我卻能從他神色中最細微的變化裏發現他的情緒,即便是沒有主動去想,僅僅這不到半秒鍾的功夫,也足夠我發覺他對我這莫名其妙的排斥了。

顯然他不會去記得一個路人,開學那天在路上問過一個神色古怪的“學長”路的事,肖栩一定是早就拋之腦後了。對他而言,我是一個從未見過的人,我不清楚他的排斥是從哪裏來的,這也是第一次被他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有些慌亂,卻強迫自己鎮定了下來,帶著公式化的微笑,不去看他,轉頭問顧愷:“師兄,這就是你帶來的那個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