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好意思,讓你用心良苦、花費甚篤的東西,我居然都沒戴。”
“沒關係,你把我放在心上就好。”
“老交情嘛。”我抓抓頭道。
“你呀,從高中畢業後,就很難聯絡到人了,隻通過幾通電話,而且,還都是我找你。後來自己忙碌起來,也弄丟你的電話,就失去聯絡,直到現在,一直以為你已經不記得我這學妹了。”她看我一眼。
我默默看著她,微笑。
“發生什麼事啦?”她又問。
“也沒什麼,隻是單純懶得跟人講話。”
“連我,你都不想聊?”
“不知道,那是一種把自己放逐到其他世界去的感覺,沒有辦法去解釋自己的行為跟想法。”
“你失戀了?”她很可愛地側著頭猜想道。
伸手敲打她的頭一下,“別瞎猜,這身行頭該沒問題啦,我先回去梳洗。”說完,就先走進浴室要把衣服換回來。
“嗬,那改天聊,今天家裏事情很多,大夥都很忙。”
“那麼等會兒弄妥,會去敲你門,先走一步囉。”我道。
換好出來後,把東西收一收,全部拿齊,就先走人。
“待會兒見。”
她在那房間裏點點頭,繼續整理東西。
離開她的視線後,急忙下樓,往外頭的中庭奔去,不停狂奔,直到方才那片草坪才停下來,緩緩氣,散步平穩心情。這樣的我,有種落荒而逃的狼狽。
並不是失戀使我那樣。
而是腦袋笨,思緒既慢又差,想不透某些道理。
2
大學畢業後,順著本來就讀的專業就在相應的私人公司上班,但工作一兩年後,忽然產生矛盾心理。就這麼抱著矛盾的心理好久,開始考慮要把工作給辭掉。加上好一陣子身體狀況很差,哮喘幾乎天天發作,病情惡化快半年。後來,隨意找個借口就把工作給辭了。
總覺得人生不該隻是鑽研那些自己感到毫無興趣的東西,雖然自認做得來,但好像心無所屬。又覺得有點久病厭世之感,從那時起,我就把自己放逐。
把自己喜歡的寫作當做正職來發展。至今也不知這選擇究竟是對還是錯。
沒有漂亮的衣服跟很好的生活環境,有時難免會覺得日子難過,但是身體的狀況跟心靈上矛盾的折磨,似乎漸漸變得好轉。
當一切都沉靜下來後,內心隱藏多年的秘密跟舊傷,就會跑出來大聲地喧鬧。赤裸裸地麵對自己,無法再用其他事情使自己麻木時,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於是就一再把自己放逐到不知名的世界去,帶著那些秘密跟傷口,去尋找解脫的方式。
生活中,花許多時間在寫作和閱讀書籍上,但花更大量的時間在思考上麵。
總希望能夠在某一天早晨醒來後,忽然明白這一切的道理,可以不再有莫名的悲傷。
依然記得,多年前那個蟬鳴喧鬧的夏季,以為找到了永恒的我,很快樂。
然而,那隻是很短暫的泡沫。
沒有永恒的時間,但希望能夠理解永恒的意義。青春很短暫,而我的青春就要消逝,卻還沒有做過什麼有紀念意義的事。
心中對愛情的疑惑,始終沒有得到解答。
有時,會默默猜想,是不是在我慢慢閉眼思考的那一刻,時間不斷地流逝,人們不斷地前進,而永恒,也已經悄然地流轉?
這個家族大聚會,是在正門進來那個大廳舉行,而且是采取雞尾酒會方式,吃的是日式自助餐,旁邊也有些桌椅可以坐下來吃東西。
進入會場後,大家可以自行拿取食物先用餐,紀慈還得幫她爸媽,所以我就一個人先自行處理了。
不過,後來才發現,這些人原來都不大吃東西。因為,一到場,我這外地來的俗客就先拿了個大盤子,夾了滿滿一盤的菜,等到坐回桌椅上時,才發現許多人盯著我。
不明所以地看看周圍的女孩子,一個大大的盤子裏,都隻兩三樣菜色,量都隻有一小撮。
大家是客氣還是因為東西不好吃?
輕嚐一口,嗯,味道好極了。
既然味道這麼棒,本小姐也就管他的了,反正沒人認識,也不用客氣,就大吃大喝吧!當我起身去裝第二盤食物、倒一大杯飲料,坐下來準備再海吃時,有人走到我這邊來。
“你太引人注目了。”宋原森拉開我對麵的椅子坐了下來。
“我?”
難得沒人打擾,而紀慈也在忙,為什麼不讓我喘口氣呢?
“難不成我跟空氣講話?”他微笑,還是那副公子哥兒模樣。
“你是指哪方麵呢?”我毫不客氣,大方地繼續吃著眼前的食物。
“呃,是各個方麵。”他似乎對我的行為不大適應,“你知道嗎?其實,這種聚會隻是攀關係跟搞派頭,很多人是來找相親對象,沒有人會認真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