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快,布濤潛因其宅院狹小,便借了宗柏納家的地兒,又邀上幾位平時說的著的弟兄,宴請吳致遠。吳致遠欣然前往,對他們道:“平白無故,又何須你們破費!”■思■兔■網■
布濤潛道:“平日對大哥多有叨擾,整治一桌酒菜兒,勿嫌輕薄。”
這倆人也算下了血本,湊得一兩二錢銀子,買了兩隻烤鴨和三錢銀子的螃蟹,又是些魚肉菜蔬,一大壇子酒,倒也算豐豐盛盛開了席。
賓客正歡時,一個女子忽的帶著麵紗,抱著月琴上席彈唱起來。那聲音說不盡的婉轉清媚,勾人魂魄。吳致遠酒也忘記喝了,隻顧呆呆看著她,偏又看不真切,心裏如貓撓一般。
唱過幾曲後,那姐兒裝喬作勢,拿了琴便要走。吳致遠忙請小廝留住她,問她芳名。她咯咯一笑,轉眼就不見了。
布濤潛和宗柏納對視一笑,見吳致遠動了心,這事便成了一大半,就故意問道:“大哥不顧喝酒,隻顧發呆怎的?”
吳致遠突然意識到,放著現佛不求,倒去敲遠鍾!便笑問:“剛才彈月琴的這個,是哪家的姑娘?”
布濤潛故意扯個幌子道:“是外頭一個走馬戲班兒的,我路上遇見,便想到席上無聊,請了來,如今估計是走開了,也不明白。大哥問她作甚?”
吳致遠聽了此話哎呀一聲,滿臉不樂。
宗柏納這個時候道:“你好不糊塗!這個哪裏是戲班兒,明明是後頭花巷裏新進的女子。大哥不去看看?”
吳致遠巴不得一聲,酒菜也沒心思了,直要往那個院子裏去。
一行人走到那院子裏,原來是蘇婆子家。進了門後,那婆子小跑著迎出來,直說:“噯喲麼,這是打哪說起?您老人家也肯來賤地兒一步?”
布濤潛對鴇兒使個眼色,哪消說,頓時好酒好菜就在院子裏擺起來。吳致遠對鴇兒道:“我們來,是聽說你這裏又來了個姐兒,想拜見一拜。”
鴇兒笑得眼睛縫也無,直到:“我們的紅姐兒有福氣,一來便引動貴客,幾位爺不慌,先慢慢飲著,我去叫她們姐妹出來。”
剛才是吃自己的,多少有些肉痛;如今鴇兒家飯菜,吃了也不會從脊梁骨滑下去,不吃怎的?說時遲那時快,一幹人開始喝酒劃拳,和酒菜有仇一般吞咽下去。
不知等了多久,兩個粉頭才姍姍來遲。吳致遠伸著脖子一看,隻見她早已換了裝束,用杭綢束著頭發,臉上點花妝,穿著一套杏黃色的潞綢衣裙,更顯得清新可人與眾不同。
大家都知道吳致遠有心梳攏蘇紅姐,便起哄不已。吳致遠看著懷裏嬌滴滴的姐兒,吩咐小廝回家立馬取了一百兩銀子來包下她,頓時引得掌聲雷動。吳致遠在紅姐房裏歇的時候,鴇兒和那倆人卻在忙著分賬。
一下子送出去四十兩,鴇兒難免有些肉痛,布濤潛笑:“你老人家就等著他金山銀山的往你們家送罷!我們是他至親的兄弟,搞不好,就引到別處院子裏去了。”鴇兒聽了這話,忙交付清楚了,不敢得罪。
吳致遠自從盤上了蘇紅姐,真是越看越愛,沒幾日便在自家綢緞鋪裏送了好些尺頭給鴇兒一家,又是派小廝去給紅姐打頭麵,兩個人如膠似漆,倒便宜了那幫子人鎮日吃酒。
那吳致遠不願意在心愛人兒麵前露怯,越發要逞他富貴。日日上好席麵擺著,院子裏的小廝丫鬟都有他打賞,更不提那龜公鴇兒,早就賺的滿滿當當,自此越發信了宗柏納和布濤潛的話,把他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