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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通無主來電。汪九亭蹙了蹙眉，從容接起。
在這個世上，他隻有一件事情無法掌控，那就是他女兒汪竹馨的健康。他愛女兒，唯一恐懼的是怕閻羅王什麼時候翻臉不認人，收了他的寶貝女兒走。
除此之外，他百無禁忌。
而現在，汪竹馨的心髒移植獲得成功。他覺得放眼望去，再沒有什麼人能令他煩心。他是世上最富有的人，擁有最先進的科技，就算是別人畏之如虎的高官顯達也得他麵前低下頭來。
電話是霍子淵打來的，他遠程截取了汪九亭的手機IP地址，與他進行視頻通訊。
“汪九亭，我是霍子淵，我現在正在你的未來之眼！”霍子淵的聲音冰冷，就像他身後那些不帶感情的實驗機器。
“看到了，你想做什麼？”汪九亭亦直截了當。
“我已經拿到了汪氏克隆器官的全部資料！
汪九亭，我要讓全天下都曉得，其實所謂的克隆器官，就是一場謀殺！
一百例公益實驗，就是一百起謀殺案！
汪九亭，你不是什麼良心企業家，拯救人類的英雄！你是凶手！赤裸裸的殺人凶手！”
霍子淵很激動，透過視頻畫麵，可清晰看到他的手一直不受控製地劇烈抖動。話說到一半，便有血絲從他蒼白的唇角邊溢出來。
“所以，你是打算替天行道麼？”汪九亭打斷他，同樣麵無表情，“把我的罪行公諸於眾？讓汪氏關門大吉？嗬嗬，霍子淵，你果然了不起，怪不得馨馨對你讚不絕口！”
“隻是你現在應該很難受吧？”汪九亭將手機架在桌子上，接過手下遞過來的一杯茶，悠閑道，“你看看你，連自己都救不了，還談什麼骨氣和正義？
霍子淵，人生匆匆幾十年，而對你來說就更短。何不抓緊這寶貴的日子及時行樂呢？
馨馨喜歡你，我也不介意你們在一起。雖然不見得天長地久，但至少我能保證，你在這幾年裏天天過得舒舒服服。你要抑製劑，我無償供應，隻要你讓馨馨開心。”
霍子淵抬手擦去唇角源源不斷溢出的血絲，喘息冷笑，“你以為……我是那樣貪生怕死的人？”
“怕不怕死是你的事，我隻是好心勸告。”汪九亭輕蔑諷刺，“霍子淵，你真的太不了解人類。你以為隻要將克隆人的真相說出去，人們就一定會恨我？會把你的克隆人都解救出來，然後抓我去蹲大牢？
你錯了。你這麼聰明，怎麼不想一想，為何孟建偉這樣剛正不阿、一身清廉的人會吃我這套，冒著被紀檢的風險也要力保我汪氏？”
他突然湊近屏幕，臉被放大到畸形，一字字道：“因為我救了他媽的命！而且說不定哪天，我還能救他的命！殺幾個克隆人又怎麼了，誰願意拿自己和家人的命來堅持公平和正義？”
霍子淵冷冷望著他。
“汪九亭，你從來不是這樣囉嗦的人。
你跟我說這些，隻是想拖延時間，讓你的信息工程師攔截我的操作。”
他勾起唇角，露出含血絲的牙齒微笑，輕輕道：“你上當了，我並沒有拷貝你的資料，而是入侵了全國三十多家電視台的衛星信號和主流媒體網絡。
十分鍾後，全國13億人就能在新聞聯播時收看到你的惡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