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後,很快就將一眾侍衛甩遠了。
萌紫玥望著眼前漸漸熟悉的環境,驟然停了下來。
易流光回頭見她不追了,竟然也不逃了,笑道:“怎麼停下來了,是打算放過我嗎?”
萌紫玥對他的話置之不理,眸中精光暗湧,環顧四周,漫不經心地反問道:“易流光,你來白馬寺的後山幹什麼?未必這裏就是你的老巢?”
當年,萌紫玥在白馬寺的後山住過一段日子,對這裏的環境可謂了如指掌,易流光將她引來這裏,肯定另有目的,絕不是無意中來此。
“我是易國人,這裏怎麼可能是我的老巢,是你的還差不多吧。”易流光伸手指著山坡上的一間禪房:“你不記得了嗎?你曾經在那裏住過。”
望著那間熟悉的禪房,萌紫玥眼裏閃過一絲念舊和恍惚,在這裏住的時候,她還曾去梁記餅鋪打過工。
如今她回來後,還去過梁記餅鋪,以感謝當年梁老板和梁夫人對自己的照顧。他們一家人都很驚訝,但都替她高興。一直以來,他們一家都以為她出事了,為她擔心了好久……
當然,她很快又想起在這裏住的時候,易流光扮成的王嬌嬌騙過她,新仇加上舊恨,令她很快清醒過來:“易流光,少顧左右而言他,你來這裏有何目的,直說,不必拐彎抹角!”
易流光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似乎在怪她不懂風情,打斷他的懷舊時光,然後,緩緩伸手,開始解身上的華麗的衣裙。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網②提②供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萌紫玥冷冷地斜睨著他,一言不發,看他能玩出什麼花樣。
易流光外麵穿著美美的女式衣裙,裏麵卻是做工精致的男子服飾,輕袍緩帶,錦服綴珠,衣服下擺的雲海圖,大氣恢宏。
他隨手將女子的衣裙拋在一旁,伸手在頭上搗鼓片刻,扔掉金簪銀環,散下烏黑如瀑的及腰長發,又用一條銀色的絲帶將頭發束起,最後,用手在臉上一抹——
雙眉如弓,深遂如海的鳳目,睫毛修長,挺直的鼻梁和略顯冷漠的薄唇,無一不透著高貴出塵。易流光,仍是一如既往的俊美耀眼,就連他臉上不多的表情,依然顯得高深莫測,叫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這個人,永遠都透著一份神秘……
“怎麼,終於肯恢複你男兒身了?”萌紫玥以手撫額,淡淡地道:“我見到你的大多數時候,你都是在扮女人,而且,無論男女,你都扮的維妙維肖,不得不說,你還真適合吃這碗飯。”抖了抖手腕,將鞭柄擎在手中:“就連安夏,你扮的都能以假亂真。”
易流光微垂眸,輕轉袖口的珍珠,長睫輕掩幽幽的眸光,波瀾不興地道:“這不是什麼誇獎,再扮的像,不也被你認出來了麼?”歎了一口氣:“這次,是我被你耍的團團轉,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啪!萌紫玥突然發難,一鞭子向他抽去,帶著一股勁風:“易流光,你拖拖拉拉,絮絮叨叨,是在等救兵麼?”
易流光閃身一避,似笑非笑地道:“你不去看看曾經住過的屋子麼,不看,可是會後悔地噢。”
“小萌萌——”忽然,山坡上發出一聲呼喊:“小萌萌……”
萌紫玥心下一顫,尋聲望去,就見幾個黑衣人,押著太上皇和一位抱著孩子的婦人進了禪房,而太上皇還不停的在掙紮,聲嘶力竭地喊著小萌萌,接著,禪房的窗子被打開,婦人和孩子出現在窗口,正是被包裹著的小羽萌和他的乳娘。
俗話說的好,孩子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萌紫玥為孩子緊張實乃正常不過了,再說,小羽萌雖然不足兩月,但他已經會笑了,長的白白嫩嫩,頭發烏黑發亮,一雙眼睛烏溜溜的,小胳膊小腿像藕節一樣。
這孩子又不認生,見誰都笑,一笑,便眉眼彎彎,露出沒牙的粉紅色牙床,可愛到讓人發暈。
就連神智不清的太上皇,都最喜歡他,一會兒不見他就鬧得慌,羽千夜更是愛若至寶,一有閑暇就抱住不撒手,直說還要再生幾個,把當初心疼萌紫玥生產,說以後再不生的誓言拋諸腦後。
萌紫玥常常取笑他,也不知誰說孩子當初像阿呆的。
就在萌紫玥發怔的功夫,易流光鬼魅般的靠過來,不露聲色的伸指向她一點,顯然是想偷襲她。
萌紫玥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禪房,手中的鞭子卻準確無誤地向易流光抽去:“易流光,這又是你用易容術搞的把戲吧,太上皇和羽萌在哪裏,我都不清楚呢,何況是你?”
易流光沒想到她竟然能一心二用,一時大意,險些被她抽個正著,堪堪避過去後,他用下巴輕點山坡:“你不清楚在哪裏,我更不清楚在哪裏,但是……”頓了一頓,微微一笑:“但是,阿呆卻知道他們在哪裏。”
阿呆?萌紫玥麵無表情地望著前方,人如雕像,一動不動。山坡上,一隻黃色的猴子,正學人類直立行走,歪歪斜斜向他們而來,長長的猴臂不停的抓耳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