腮……心,一時冰冷如雪!

她竟然忘了,易流光的師傅正是阿呆的舊主人,而阿呆和易流光熟悉至極,情份還很好,如果易流光想利用阿呆做什麼,即便阿呆再聰明,也不如易流光狡猾啊!

阿呆平日和小羽萌接觸的多,它用它那顆聰明的猴心,竊以為小羽萌也是一隻猴子,跟它是同類,所以對小羽萌頗多照顧,處處以老大自居。若是讓它去找羽萌,肯定難不到它。

“吱吱吱……”阿呆撓著頭上的黃毛,躬身站到萌紫玥的麵前,仰頭望著她,黑黑的大眼睛裏全是懵然和迷惘。

萌紫玥歎了一口氣,彎下腰,伸手摸了摸它的頭,提步往山坡上的禪房走去。阿呆望了望易流光,轉身蹦蹦跳跳的去追萌紫玥了。

易流光望著那道窈窕婀娜的紅色背影,烏黑的眸子裏暗光閃爍,似漲潮的湖水,一起一落,隔了一會,他負起雙手,慢條斯理的跟上。

小羽萌和奶娘已不在窗口了,隻有太上皇在窗口,見到萌紫玥,他搖晃著花白的腦袋,嚷的更大聲了:“玥玥,玥玥,壞人抓了我和萌萌。”經常聽到羽千夜這麼喚萌紫玥,他便跟著這麼喊。

“哇……哇……”他一大聲,屋內的小羽萌可能是受到了驚嚇,竟然放聲啼哭起來。太上皇心疼壞了,立馬回轉身去哄孩子:“萌萌不哭,萌萌……”

此時已是日影西斜,夕陽的餘暉落在萌紫玥清冷的眸底,泛出星星點點的金芒,她定定的望著窗子,目光仿佛想穿透牆壁,看到裏麵的孩子。

阿呆吱吱叫了起來。

“怎麼?你還在懷疑嗎?”易流光站在一旁,長身玉立,氣定神閑:“倘若你還在懷疑,那我也沒有辦法,少不得就將他們關在這裏。”

“呱……呱……”屋內的孩子還在啼哭,哭的傷心欲絕,肝腸寸斷,仿佛是被母親拋棄了,令人無不生出惻隱之心,為之鼻酸。

萌紫玥倒沒有亂方寸,側過頭,平靜地看著易流光:“你想用他們做什麼?或者說你想達成什麼目的?實話對你說,你的假皇上,還有你的安樂公主,都有人去對付了,至於結果,你不用猜。最後餘你一個人,再怎麼有本事,你也是孤掌難鳴。”

易流光傲然一笑:“那兩人,本就是兩顆棋子,廢物一堆,能指望他們做什麼大事?”

“做大事的人,不拘小節,更要心狠手辣,所以,你打算用老人和小孩來成大事嗎?”萌紫玥對他的話嗤之以鼻:“何況,你抓了我的孩子有什麼用?皇上難道會因為我一己之失,讓我用天下來換我的孩子?你想的真是太天真了!”

這道理易流光當然懂,能登上高位的人,哪個手裏不沾染了血腥,尤其是羽寰,他為複仇才登上帝位,殺的人更是不計其數,論起心狠手辣,他隻怕比易流光更甚。

“再說了,我既然來了,你以為你還能帶走他們?”萌紫玥神色輕蔑地睨著他,語氣帶著殺意和冷傲:“我最恨你們這些人,以爭天下為借口,不停的傷害無辜和弱小的人,有本事,你來和我鬥!”

“我不想和你鬥……”易流光發出一聲低低的歎息,帶著點無奈,帶著幾分黯然,隨風飄散在風裏。

他從來就沒想過和萌紫玥為敵,說來也許沒人相信,他也是萬花從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貴公子,女人之於他,除了是賞心悅目以的花瓶外,也就是個生活的調劑品,可有、可無。

但是,萌紫玥卻給他一種很複雜的感覺,一兩句話還真說不清,她是生的極美,可性子卻比尋常的女子個性要強,甚至可以說霸道,女權意識濃厚。

然而,霸道囂張的美麗女子,易流光也不是沒見過,像因為凱覦萌紫玥,而被羽千夜憤怒殺死的思岑,便是個異常驕奢淫逸的漂亮女子,整日胡作非為,欺男霸女,無所不為,她日常的行為,可以說比萌紫玥放肆霸道一百倍不止。

可對於思岑,易流光除了不耐煩,就是厭惡,連一絲多餘的親情也沒有。所在在思岑被羽千夜殺死之後,易流光沒有絲毫的痛心。僅是覺得羽千夜這樣做,掃了易國的顏麵和國威,不過,那時他也被羽千夜逼的自身難保,無暇顧及良多。

後來,因為他出了事,皇上經過深思熟慮,覺得在這多事之秋,為了一個整日惹事生非的郡主向湮國出兵,實非良策,便駁回了長公主要為女兒報仇的提議。思岑的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如果思岑是因為太過於熟悉了,激不起他的憐愛,那安樂公主也是個性子狂傲,霸道至極的女子,姿色尚可,但是易流光同樣不喜歡,不但不喜歡,甚至可以說是厭惡的,多看一眼都不耐。

可令人不思可議的是,易流光卻極喜歡和萌紫玥相處,喜歡看到她——她的霸道,她的強勢,他覺得理所當然,覺得這樣的她才是最真實的她,也許這才是她吸引他的地方。

剛開始接觸萌紫玥,他的確是別有用心,暗藏目地,為的就是她天水族的身份,還有她身後偌大的寶藏。多接觸的幾次之後,他覺得這女子遠遠比表麵要精明,性格多變,手段也狠,同時也很好玩。

為了逼她跟他去易國,他故意用暗器打疼她的手腕,讓她失手摔死了羽浣霞,也斷了回湮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