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還是個小孩子。
我催促著讓楚景默去上班,楚景默不情願離開,走了幾步又突然轉身回過頭抱住我,在我耳旁說:“對不起。”
我一怔,手指在空中顫唞了一下,然後輕輕拍了拍楚景默,沒說話。
我還是喜歡沉默多一些,它可以幫我回答很多。
我問蘇楊要了團毛線,想織條圍巾。
“都這個季節了,你要毛線幹什麼?”蘇楊坐在我旁邊幫我拆線團,很嫻熟的樣子。
“你怎麼猜的這麼嫻熟,我上學的時候班級裏的男生在宿舍沒意思就在宿舍織毛衣,你不是也幹過這事吧?”
蘇楊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把織毛衣的針和線都遞給我。
“我這是有天賦。”
“有拆毛線的天賦,也不見得有多值得炫耀。”
我撇撇嘴,開始我漫長的織圍巾的時光。
“不過話說回來,你給誰織?春天都來了啊大姐。”
我用針沒好氣的捅了一下蘇楊,轉過頭也瞪了他一眼。
“隻是織個東西,你管什麼季節。”
“織給誰的?”
“忘了叫什麼了,好像姓蘇。”
“算你有良心。”
我沒理睬蘇楊,隻想快點把這條圍巾織完。
蘇楊冬天經常穿露出脖子的衣服,外套有時候還不喜歡拉拉鏈,熟悉了之後我提醒過蘇楊要穿得多一點,蘇楊都是左耳進右耳出。
我擔心我離開之後,會沒有人提醒蘇楊脖子露在外麵很冷的,就想著給他織一條圍巾。為了更白搭一點,我特意選了白色。
我低頭織圍巾,蘇楊就在後麵給我捶背,還一邊捶一邊獻著殷勤。
“你給我織圍巾,那楚景然怎麼辦?”
蘇楊突然湊過來,貼近了看我。
我想了想,拿過水杯喝了口水,抿了抿嘴歪頭看著蘇楊。
“說句即俗又欠揍的話吧。楚景然沒有我可以活得很好,可你......我想在短時間之內你會很難過。”
蘇楊微微斂眸,躺在我的腿上,仰頭看著我。
“或許有一天我會忘了你,但在這之前,我想我應該是一直愛著你的。”
“早點忘了我。”
我輕輕撫摸蘇楊的臉,描摹著他的眉眼,把手覆蓋在他的眉心輕輕撫平他眉眼間的悲傷。
“我相信時間會衝淡一切,但我卻不想。我寧願難過也不想忘了你。”
蘇楊抓住我描摹著他輪廓的手,十指交叉放在心口。
我笑了笑,也不知是該心酸還是該高興,張了張嘴輕聲說:“傻子。”
微微斂眸,笑意更濃。
我終於知道了被愛著的感覺,那是一種很微妙的美好。是有著即便不愛也想細心護在手中的想法的感覺。
雖然我不在楚景然的手心裏。
奇怪的,我很想蘇楊忘了我,快樂的活。卻又自私的希望蘇楊可以一直記著我,來證明我的價值。
可一個人死了,又能有什麼價值。
我在圍脖上織了一個很小的寧之在角落中,是許寧之的寧。
父親曾告訴過我,許寧之的意思是許我安寧,可我卻並不安寧。
現在我把這個寧字送給蘇楊,我希望他可得以安寧。
作者有話要說:
☆、許寧之 終於到了這一刻 無言
李雲溪問我想見楚景然嗎?
說實話,我想見見他,我有些話想要親口對他說,我不甘心我們就這樣生離死別了。
畢竟那是我一生摯愛,我看得開這世間的一切,卻惟獨看不開楚景然。
我並不擔心沒有我楚景然會怎麼樣痛不欲生,我隻是不甘,我隻是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