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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沒有法子的,一定有辦法醫好。”

“這個不對,這本書是不全的,太師父,你為什麼要藏半本書,還有半本呢?”

“傷寒肺症論?太師父你不要搗亂,師父又不是傷寒,你塞給我這本書幹什麼?”

我將太師父房中所有醫術都翻了出來,地上淩亂不堪,每走一步都會踩在翻開的書頁上,太師父進來數次,從一開始的哇哇亂叫到後來的捧著地上的書心疼,到最後實在受不了了,撲上來搶我手裏的書。

“別翻了,你這丫頭,這些年白跟著我學醫了,徐持不過是傷了肺,又不是要死了,你那麼緊張幹什麼?”

我倒吸一口冷氣,連著“呸”了三聲,假裝鎮定都做不到了,跳起來瞪太師父。

太師父又捧胸口了:“你瞪我你瞪我。”

我“……”

太師父動動腳,怎麼都踩在書上,心疼得都要哭出來了,索性把我拉出去說話,一直把我拉到離屋子老遠的地方才開始痛快地跺腳,還拿手來戳我的腦袋。

“你這沒腦子的小丫頭。”

我不服氣:“有人要害師父。”

“你怎麼知道不是徐持自願的?”

“自願用會傷及根本的藥物?肺症如水,重疏不重堵……”

太師父打斷我:“你以為皇宮是白靈山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那皇帝小子才坐上龍椅,徐持要是不在,沒人托著他的江山,京裏豈不是要接連辦喪事。”

我慢慢白了臉。

“要留要走,徐持心裏自然有他的打算,那皇帝小子坐穩了龍椅就是天下太平,一個月換三個皇帝已經死了快半城的人了吧?再換下去,老百姓還活不活?”

“可師父……”

“不就是傷了肺嗎?他都回來了,沒缺胳膊沒缺腿的。”

我再次倒吸一口冷氣,又不好對太師父怎樣,氣得轉身就走,沒走幾步就聽太師父在身後道。

“他能回來還不夠你高興的?他們老徐家都是認死理的,最厲害就是以死報國,徐持總算是跟著我長大的,還知道留著條命,他爹更別提了,到現在還埋在玉門關外頭,骨灰都沒有回來。”

我站住腳步,垂下眼:“師父的父親是戰死沙場……”

太師父哼了一聲:“誰跟你說的?”

我一愣,回過頭去看著太師父,重複一句:“師父說的。”

“他騙你呢。”太師父索性找了塊石頭坐下了,從口袋裏掏出瓜子和我孝敬他的甘草糖來吃,一副不打算再理我的樣子。

我忽然恐慌起來,好像自己正立在一件絕對不能觸碰的東西麵前,明知該掉頭跑開,身體卻不聽使喚。

沒人說話,我與太師父之間隻剩下潺潺的溪水聲與磕瓜子的聲音。

而後便是我腳踩在落葉上的聲音,我在太師父身邊蹲下來,把手放在他的膝蓋上:“太師父,師父為什麼要騙我?”

太師父想一想:“你真想知道?”

我點頭。

“不後悔?”

我“……”

“也好,這事你應該知道,免得以後徐持犯傻,你也好及早拉住他。”

我屏住呼吸,等著太師父說下去。

“那年西域諸國進犯邊陲,徐持他爹率軍駐守玉門關,雙方僵持不下,就有人從京城綁了徐持他娘,陣前推出來要他老子帶兵投降。”